命運害怕勇敢的人,專欺負膽小鬼。
所以徐長安只能眼睜睜,看著大哥二哥前往魔淵而自己無能為力,甚至動彈不得,或是被狗狂追,差點咬了屁股。
膽小是因為你內心心生恐懼,有所畏懼,當恐懼壓得你喘不過氣來時,命運便會欺門而上,或是落井下石,或是趁火打劫。
只要你能克服心中恐懼,命運終將會回到自己的手裡,徐長安便是如此,當他看到天崩地裂,妖魔如淵時內心是恐懼至極的,既有被那邪惡的外表所驚嚇,也有對命運的窮途的無助,更有對天地異象,一切未知的上蒼的敬畏。
只是當他奔跑如風是,發現自己可以輕易撕裂,那所謂的妖魔鬼怪。這就給了徐長安底氣,原來他們並不是不可戰勝,更不是如外表那般強悍恐怖,只是一堆空有軀殼的紙老虎而已。心中大定的徐長安跑的越發心安。
而在徐長安發現身後的惡狗消失時,自己居然跑更快,好似進入了另一層的空間,那隨行的風也再觸不到自己,而那些追逐著徐長安的風就像武器一樣,幫自己撕碎那些可怕的妖魔,於是徐長安計上心間,便開始了繞著妖魔風暴奔跑,最後乾脆橫衝直撞,毀了這不停旋轉的妖魔風暴,然後心繫二哥,便將其救了出來。只是事與願違,事情並不像徐長安擔憂的那樣。
看著二哥氣憤異常的嘴臉,徐長安內心有些委屈的想著“我只是想救你啊。怎麼就變成了不識好歹了呢。”一念至此,剛剛還由於衝破恐懼,掌控自我的一點小激動都悉數消散,瞬間變成了兩眼泛著憂傷的苦瓜臉。
蘇井然此刻罵孃的心都有了,千辛萬苦來到魔淵附近,眼瞅著就能更進一步,一躍入淵,然而還不等他過去,便再度回到了原點,焉能不怒。只是回首望著本就消散於天空的妖魔風暴再度重新凝聚,蘇井然愣住了。再回頭看著身旁的三弟徐長安,眼神之間漸漸的閃爍著意味難明的眸光,好似他眼前站這的不再是徐長安,而是一件志在必得的稀世崢寶。
徐長安察覺到蘇井然怪異的目光,一時間渾身說不出的難受。怯生生的對蘇井然說“二哥你別看我了。我渾身難受。”
“剛才是你在妖魔風暴之間橫衝直撞?”雖然蘇井然大致能夠推斷出是徐長安在瘋跑,但是畢竟不是自己親眼看見,怕被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生機又一次落空,所以想再度確認一遍,以落下心中最後的大石。
徐長安被盯的難受,聽到詢問後,竟有些支支吾吾不敢開口,實在是蘇井然的目光讓他慎得慌,他不知道回答了之後會有什麼不明的後果。
“你倒是說啊。男子漢大丈夫,吐個唾沫都是釘,你怎麼扭扭捏捏的。”蘇井然此刻看著徐長安有些懊惱的說到。
“是的,二哥,你要幹嘛。我剛才只是瞎跑,只是單純的想要救你,沒別的意思”徐長安心裡有些忐忑的解釋道。
蘇井然心中大定,拍著徐長安肩膀說到,“那就好辦,用你最快的速度,帶我衝下魔淵,不管深淺,一直帶我落到最深處。”
徐長安亦是鬆了口氣,總算知道二哥不是對自己有其他念想了。答應了蘇井然後,徐長安亦如剛才救回來一般抓住蘇井然肩膀離地而起。
只是速度雖快,但他二人的身影依舊顯現於天地之間,而對面鋪天蓋地磅礴無比的妖魔風暴急速聚集而來,擋在了二人身前,徐長安一如既往的衝了進去,只是風暴內妖魔數不勝數,雖然身畔的烈風幫助他撕裂了部分妖魔但最後終於消散於天地間,再無徐長安先前無可阻擋的威勢。徐長安和蘇井然二人同時被攔在了天空,一時間,劍氣縱橫,狂風肆虐。蘇井然眼看不對,瞬息扯著徐長安的衣領撤出風暴。而風暴失去目標再度向莊熊與裴烈虎二人移去,而剛才一同前往的兩個衙役,此刻也早已葬身在妖魔的嘴下。
蘇井然有些不快的質問道“我讓你用最快的速度,你就這樣的速度?就是剛才你消散與天地間橫衝直撞,我都無法捕捉的那種速度。你剛才那是在逗我呢吧。”
徐長安有些迷茫的說“我剛才就是這樣跑的,就是這麼快啊?怎麼就衝不過去了呢。”徐長安一直到此刻都不曾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快的速度,在他的心中只是感覺的比剛才稍快一點而已。
看著一副事實如此的樣子,蘇井然居然有些忍不住相信的衝動。但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因為那種破壞力巨大的破空而行,蘇井然還歷歷在目記憶猶新。“你再想想,你剛才怎麼跑的。”蘇井然試著引匯出原因所在的問道。
徐長安有些臉紅的看著蘇井然,然後低頭回想著自己起跑的經歷,自己只是假象有一隻狗再追至極,然後自己就成功的重新掌握了自己的身體然後就跑上天了,難道是因為那隻狗不見了?心念閃過此處,突然身後一隻惡狗撲來,徐長安嚇的拔腿就跑,霎時間乘風而起,回頭望去,發現這條狗又跑了出來追逐自己,看著自己光著的半邊屁股徐長安,突然間冷汗一顫,立刻加速跑的更快了。
蘇井然目瞪口呆的看著倏然之間從徐長安身後跳出的惡狗,然後開始追逐著他漫天奔跑,然後他驚詫便發現徐長安,竟然在天上被一隻惡狗追的越來越快,然後,那狗再度淡淡的化成金光,與徐長安融為一體。剎那間徐長安隨著音爆消失於天地之間。
然後蘇井然變感覺自己被徐長安拖走來到了一片妖魔橫行的世界,這裡到處都是衝向地面的妖魔,各種各樣不一而足,而蘇井然在這樣的極速之下根本無法分辨自己看到的是什麼,只能看到黑壓壓的一片,漸漸的頭頂的光明由臉盆般大化成盤子大小,在化成杯子,在化成針尖,直到此刻再也不見光明,而身後烈風呼嘯,妖魔四裂的碎石在魔淵中一時猶如雨下,只是那等飄落的速度遠遠不及徐長安的呼嘯而過。蘇井然艱難低下頭,此時此刻他能靜靜的等待徐長安將其拖入深淵底層。而到這一刻,蘇井然才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在如此高速的運動之下,蘇井然只是被動承受,身體竟然開始有些麻木,而身體的情況惡化還在延續,蘇井然不得不停運轉修為抵抗這些罡風所帶來的壓力。而一直狂奔的徐長安居然毫無所覺,由此可以二人肉體差距到底有多大,原來自己還是太低估了徐長安那日所獲的機緣,只是一切都顯得太過匪夷所思。
在蘇井然還沒得出定論時,徐長安一個急剎,已經帶著他來到了魔淵最深處。而此地再無妖魔,只是一片空曠的地淵有些零零散散碎石而已,徐長安再度飛馳而去,不稍片刻,回到蘇井然身邊,再度帶著他來到一座青銅大門之前,蘇井然和徐長安二人站在門前行如螻蟻,此門有百仗之高,數十仗之長,左側門板雕有麒麟登天,右側門板雕刻著貔貅墜地,一天一地,一瑞一孽,相輔相成,暗和陰陽兩儀之勢,而門楣之上寫著《封魔井》三個大字更是行雲流水,蒼勁有力,暗合天下太平,浩然正氣之意。
蘇井然回想著心中所有的線索,急速反思,不禁嘆了口氣道“原來這裡才是我們遭罪的根源。”
徐長安不明所以,但也猜出了大致脈絡,所有事情都和這裡扯不開關係。只是此刻大哥還在地上,徐長安怕其身處險境,便再度狂奔而去,準備將其接下來,再做定奪。只是不多時,蘇井然漠然的站在青銅大門前又聽到,頭頂傳來犬吠之聲,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好氣,還是該好笑。堂堂仙人第八境造化境的造化真意,居然被一個無名小卒給無意間練成了,這種意境可不是境界到了造化境就能掌握的造化真意,即使境界不斷攀升,所能掌握此等真意的也是萬中無一。而現在居然有一個無名小卒還是個武夫,掌握了此等真意,真是古史數萬年來不曾遇到的怪事了吧。
還是那句老話,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