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星光淡。
伏龍灣內一片混雜,島上數千乃至近萬人競相奔走,直指那位疑似被懸賞的少女而去。
整個小鎮內活躍的人一瞬間五去其二,剩下的六成人口不是這裡的商家,就是還在這裡繼續吃喝玩樂的主。
畢竟懸賞一共只有三人,而島上勢力眾多,不是每個勢力都能參與其中,並有希望捉住少女的。
要知道伏龍灣內,勢力也分三六九等,只有那些自負實力強硬不輸伏龍衛,或是心存僥倖可以渾水摸魚之輩才會去參與這樣的追捕之中。
而大多數之海盜都覺得自己沒有這個實力,敢於伏龍衛手中爭先奪人。
當然小鎮之上剩下之人當中不排除繼續蹲守追尋徐長安和陸無雙二人的海盜,且不僅有,還大有人在。
畢竟海灣之上僅僅只有少女的身影,而懸賞之人則是三個人多。
既然那烏鴉說,人在島上,再根據烏鴉當時所在的位置,那剩餘二人是極有可能還在小鎮之內的。
即在小鎮之內,這些為了賞金的海盜又何必捨近求遠呢?
而此時,徐長安和陸無雙則靜靜的坐在屋內相互對峙,氣氛頗為微妙。
他們本是性情相似之人,一個樂觀向上,一個灑脫浪蕩,二人相處日久,且歷經風雨,早該是關係融洽的熟人了。
然而此時,徐長安則是鼓著腮幫子,面色漲的通紅,負氣與心的死死的盯著陸無雙,而陸無雙則依舊是淡然的看著這一切。
只聽陸無雙淡然的問道:“事關生死危機,有何不妥?”
徐長安聽後依然不言不語,只是扭首發出一聲冷哼,不於理睬。
陸無雙沒法,繼續循序善誘道:“你想想若是我二人被抓,那個少女可就生死未卜。佛祖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只是遭一點小小的罪,不僅自己可以脫身,還能令少女活命,這樣的一舉兩得之事,怎麼算都是我們賺的,為何你非要如此執意。”
徐長安不服氣的斥駁道:“君子有道,有所為,有所不為。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做如此有辱門風之事,就算我答應,我師父也不答應。何況,那少女有此今日未必不是因果報應,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何須如此。”
陸無雙依舊不懈努力道:“生而為人,誰能無過。總要給人一個悔過的機會,那少女本無大錯,她僅僅只為了活命,逃出韓嬌嬌的魔爪而已,又沒有傷及他人性命,還是有重新做人的機會的。我們救人可不僅僅只是救其活命,還要救贖其靈魂。君子救人,豈能半途而廢?”
徐長安竟是轉過身去背對著陸無雙擺出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急促的說到:“不聽,不聽,不聽,我不聽.....”
陸無雙很是無奈的一拍腦子,頭大如鬥。
事先二人酒足飯飽之後,便開始想事後的對策,可經過百般討論,二人都沒有一個萬全之策。
畢竟二人此時雖然和畫像上的人有些似是而非,可島上之人已經開始排查那些非伏龍灣海盜的遊俠和富家公子,不管相似與否,通通都被伏龍衛暫時關押起來。
而二人如此新鮮的面孔,一旦出現在大街之上,那無疑就是甕中之鱉了。
這伏龍灣上的小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此刻在照明珠升空之後,徐長安二人若想不被發現衝出小鎮,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一旦二人被發現,那後果定然不堪設想。
而就在二人束手無策之時,陸無雙竟是看到了這閨房之內,一地的散亂衣服,頓時靈機一動,想到了男扮女裝之計。
三個伏龍灣通緝之人上,唯一一個的女子貌似已經在圍捕之中,而剩下兩人卻都是男的。
若是此時,二人男扮女裝,混入尾追堵截的人群之中,定然無人識的。
陸無雙生性灑脫,對於穿上女子的衣物,化妝成女子的形象並無牴觸,可徐長安聞言,則是抵死不從。
不論陸無雙如何循序善誘,巧舌如簧,甚至連至聖先賢那些高於天際的德行言論都拿了出來胡謅而上,都不能令徐長安低頭一分。
一句話,徐長安就是抵死不從。
眼前明明是一條陽關大道,可是徐長安偏偏不走,這可是令陸無雙焦疼的腦袋。
陸無雙無法,只能旁敲側擊道:“那你說該怎麼辦?你不是最崇拜你二哥麼?你二哥在此會怎麼辦?他面臨這種局面,也定然會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吧?”
徐長安聽陸無雙提到蘇井然,則立馬換了一副自信的面孔道:“我二哥怎麼可能會讓我換女裝,他面對這種事情,只會威懾天下,把此地那什麼‘千臂神猿’打的屁滾尿流,然後帶著我揚長而去。”
陸無雙一窒,有些喪氣的道:“你能不能說一點現實的話?還屁滾尿流?‘千臂神猿’自出道六十年以來,還沒有誰敢說把他打的屁滾尿流的。我看到時候不把我們屁股砍了就差不多了。”
徐長安無所謂的聳肩道:“你不懂的,我二哥說,他可是縱橫天下十萬裡,斬妖屠魔劍如歌的大豪俠。怎麼會畏懼區區的‘千臂小猴’。”
陸無雙已經放棄了,他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徐長安依計行事,更不知道徐長安為何總是有這樣或那樣的奇思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