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安靜靜的一人在小河底勤練不戳的演練著《劍術正經》四式基礎劍招,自崩山到逐浪,從橫江至凌風,由此週而復始,綿綿不斷,徐長安自己也不知道演練了多少遍。
地底內的世界本就因與世隔絕的情況,看不到任何天象,整個穹頂,密佈著一片鬱鬱蔥蔥的茂林。
然而感受著那不知何處灑來的金色光芒化作紅霞,而後再轉入青光,地底世界內的眾人也能輕易猜測到夜晚的來臨。
此際的徐長安煩躁異常,因為那好不容易給自己尋到的《劍術正經》修煉之法,在這緩緩流淌的河底,收效甚微,即使徐長安已經演練了如此之久的時間,更是尋到了河底最深處的位置,可那《劍術正經》招式演練之上所能感受到的掣澀之感依然是幾乎微乎其微,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那便是河底對於現在的徐長安來說幾與平地無異。
不過說到底大海的磅礴之勢,終究非是這些清淺小河所能比擬的,徐長安心念此處,只能躍水而出,穿上早已棄置河邊的衣物來到正在暗自打坐的蘇井然身旁。
“效果不甚如意?”蘇井然淡淡的看著徐長安明知故問道,畢竟徐長安自入水之初,蘇井然便一直以神識觀察徐長安的修煉效果,就是想看看徐長安自己無意間尋到的修煉之法,是否真的如其自己所說那般功效非凡,畢竟那僅僅只是理論上不錯的修行方式,終究未曾讓蘇井然親眼所見。
“完全感覺不到任何水流的壓力,看來除了大海,目前找不到更好的地方修煉了,只是我們此時受困於地底世界,只能讓我們白白浪費了時間。”徐長安有些喪氣的說到。
“也不盡然啊,你不是演練成功了《颶風》的熬煉內息方式麼?既然這門功法可以助你更快的熬煉內息,我們就用這三個月將這篇《颶風》練成便可。”蘇井然試圖為徐長安打氣道。
一說至此,徐長安便有些納悶,按常理來說,他徐長安已然將《颶風》熬煉內息的執行路線在體內行走了完整的一遍,這換在他人身上便算是將《颶風》修習成功,因為常人修習任何功法,都需先將一個個功法指定竅穴先後貫通,才可以做到內息執行完整的一圈,時至那時,這人的功法就算修習成功。
可是徐長安卻完全違背了這一萬古不變的定理,他在看完那篇《颶風》所載經文之後,便直接將體內內息,沿著所載經文指定的三十六處竅穴所在經脈,一遍透過,其間未曾遇到任何阻礙,同時此刻經文所載的那三十六處竅穴,卻並未經他貫通和打磨,如此一來,他徐長安已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練成了還是沒練成。
何況他在執行《颶風》內息一遍之後也並無那成功參悟出《焚天》經文的卓然之氣和突破異象,更沒有封天都現身帶走,畢竟那位神出鬼沒的白衣中年應該一直監視著這裡,也就是說他徐長安至少表面上未曾修成《颶風》經文。
不過那因與《泉溪真解》合二為一的全新的內息熬煉之法,確是實打實的得到了很大的增強,其熬煉內息壯大內府的能力簡直與曾經單獨的《泉溪真解》天差地別,完全不可按常理計算。
興許等到徐長安將那三十六處新的竅穴悉數打通之後,其那全新的《泉溪真解》說不定又可以得到全新的能力提升。
徐長安兀自點了點頭,便獨自一人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又開始獨自鑽研劍術,畢竟內息熬煉法門每日收效只有那段時間,即使你浪費再多的時間打磨,也不過是令其越發精純厚重而已,在量的增加上已然不是勤能補拙那麼簡單了,除了頓悟和少許的天地機緣,每個人的內息只能看那功法品質的高低和日復一日的水磨工夫了。
這也是為何張九靈老仙王對徐長安能否在三百歲大限之前達到超脫持以懷疑的根本所在,實在是徐長安這個武道水缸初始鑄造的太過龐大,即使人間最頂級的武道功法,也未必能在三百年間填滿這座水缸,畢竟每日就那麼點內息水流,何年何月才是頭。
何況在見識過那位破劫飛昇的斗笠劍仙之後,徐長安其實一直想做一名真正的劍客,畢竟那絕世的身姿,霸氣的劍招和那傲世寰宇的氣蓋,是每一個心懷強者夢的少年都想成為的身影。
蘇井然見徐長安遠去,便又暗自打坐起來,畢竟這裡有一位貨真價實的絕顛超脫武夫隱身暗處,他蘇井然可不願意隨意暴露自己仙門修士的身份。
更何況他即便打坐運氣,也可在意識空間內,好生鑽研那曾經令自己重新審視道基的“仙道基礎”,要知道仙道與武道終究不同,修煉方式也天差地別,仙門神識奧妙自是武道難以比擬的。
而這位據說來杏林池尋求出路的浪飛揚,此刻竟是早已合衣靠著大樹伴著篝火,獨自睡去。
時至此時,大部分的人也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相繼入夜休息了,畢竟他們終究是血肉之軀的凡夫俗子,在消耗巨大精神參悟經文之後,已然疲憊不堪。
不過勤勉的人自古不絕,在每一副經文壁畫之前,都有一位兩位身影依舊堅挺的細心感悟或是刻苦嘗試,只是終究再無如白天那位李林德一般的天才人物,一舉成功。
徐長安當然不在此列,他本就因體質特殊,精力旺盛。一天十二個時辰,他即便只休息一個時辰,依然生龍活虎,所以他並不像那些依舊在耗費精神堅守意志的那幾人一樣,憑藉著頑強的毅力繼續修行,這當然不是說他徐長安沒有毅力,只是他這樣入夜修行,根本用不到毅力。
徐長安左右晃盪了一陣,發現到處都是篝火,雖然地下世界不比他曾經所在的枯龍鎮封魔井內的地下封印場地小,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奈何相對於二百來人來說,即使再大一倍,依然可以相隔著百丈來遠就能看到一處簡易的營地。
徐長安實在找不到一處僻靜的地方練劍,只好無奈作罷,尋思著要不要去嘗試著修煉別的巫神功法,畢竟他修煉《颶風》的時候不曾打通竅穴,是直接無視那竅穴的阻礙一遍運轉內息完畢。
雖說徐長安不清楚什麼原因,是否因為自己那張九靈仙王曾提及的與風親近的特殊的體質,或是自己那歷經天劫而熬煉歸一的特性,或是與那《泉溪真解》合二為一的關係,但終究在自己沒試過其他的《功法》之前,自己還是可以抱以期望,說不定所有的巫神經文都能練成呢?
想著自己該選擇哪一副功法經文,徐長安一轉身竟在猝不及防之下看到了一座奢華的宅院,雖說這處宅院不甚寬大,可在這本來宛若畫境的世外桃源之所,看到這麼一棟宅院,依然是令徐長安感到極不和諧的畫面。
只是仔細一想,這偌大的地底空間雖然不算小,但是在看完十二篇經文之後,徐長安也算是完整逛了一個遍,他清晰的記得這裡不曾有這樣奢華的住宅,但這宅子卻確確實實就在眼前,它是怎麼來的呢?
徐長安打算一探究竟,只是還沒臨近小屋,便被一位相熟的人舉劍橫阻,只見那個被自家公子哥一腳踢入河中的精瘦漢子擋在門前大聲對著徐長安呵斥道“閒雜人等,請勿靠近。”
這位徐長安早已經知其姓名的柳一似是對於這位令自己丟盡臉面的少年特別不待見,在說完此話之後更是挺劍上前將劍鞘直指徐長安面門之前。
柳一早已打算好了,若是少年不識好歹再敢靠近,他絕對是要令其吃盡苦頭的,畢竟他柳一自負,這少年絕不是其對手,畢竟他可是禹州東域最有錢的‘金珠古城’精心挑選出來侍衛隨從,身手肯定了得,不過若是他若是和徐長安同組參加杏林池試煉,便不會有此想法了。
徐長安一愣,也不理睬指著自己的長劍,便側頭問道:“這座豪華宅院是你們剛剛修的?”
柳一聽到這裡,不禁樂了,隨即不屑的撇了一眼徐長安道:“果然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小子,這叫須彌靈寶,專門給有錢有勢的人出行在外修習的洞府,開眼了吧?”
徐長安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東西,雖說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瞭解仙道,可那終究是在修行之上,像這樣有關於仙道生活類的各種奇異之物,他徐長安還是頭一次見到,只是他依然不明白這棟豪華住宅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便繼續問道:“這麼大的房子你們這麼帶來的?我剛才給你們少主烤魚的時候也沒看見啊,難道你們把這麼大的房子藏起來了?。”
柳一頓時大笑出聲,對著這個傻小子說到,“你有沒有腦子,這麼大的房子,藏到哪裡你看不見?這是靈寶懂麼?仙家煉器師專門為人間各位有錢人打造的靈寶,只要法決一動便可放大縮小,你懂麼?”
徐長安一聽煉器師?這可是自己從未聽到過的東西,於是準備再問,卻見那柳一已然舞著長劍開始驅趕自己。
徐長安沒法不過轉念一想,到時候詢問自己二哥是一樣,便一路輕躍向著巫神經文而去,不過徐長安心中終究對這些奇異的東西心懷好奇,於是下定決心,當自己入了那至強仙院,學有所成,便下山去看看這大好河山,畢竟修為雖說是要繼續努力的,因為想見自己的師傅,但世間的美好自己也不想錯過,他可不想一輩子只有無盡的修煉,不然當初他徐長安也不會悄悄溜出師門,下山遊歷了。
人生誰無少年時,浪跡天涯嘗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