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馬特攙扶進地下室,伊戚沒有急於離開,而是如親弟弟般的照顧著馬特,因為他從馬特眼底,看到一抹被深藏的驚疑。
“你感覺到了麼,這個房子……”
伊戚突然神神秘秘的說,不過這表情露在六歲小孩的臉上,顯得異常滑稽、可笑。
馬特愣了下:“你說什麼?”
伊戚瞅了眼門口,見沒人,就壓低聲音說:“我在這老房子中看到了很多怪東西,而且昨晚還做了個離奇、詭異的夢。”
“什麼,你也夢到了!”馬特說完,當即緊緊閉上嘴巴。
至於…伊戚,則是適時的發出了低呼:“天啊,難道你……”
見馬特臉色陰沉的不說話,伊戚就心有餘悸的說:“我以為是我的幻覺,沒想到……”
隨後,又假模假樣的看向門口。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就是治療上的事情嘛!放心,我不會跟媽媽說的。”
“你知道?”這次馬特是真的驚訝了,目瞪口呆地看著伊戚。
“嘁,這還用說,不就是怕醫生得知自己產生幻覺後,會被踢出試驗治療嘛?可問題是,如果我們看到的東西不是幻覺,那又該怎麼辦?”
見馬特有些意動,伊戚便往火上繼續澆油。
“如果真的是幻覺,我們不可能看到相同的東西,亦或是同樣的夢,所以將你看到的東西,以及…夢到的東西說出來,我們稍一對比,就知道這是不是幻覺了……”
……
十六歲花季少年身患重病,本就是十分沉重的打擊了,再加上時不時看到恐怖事物,並遭受噩夢的摧殘,其壓力可想而知。
所以,馬特需要釋放壓力,比如說…傾訴。
但是,讓年僅六歲的弟弟做傾聽者,顯然不是很靠譜的選項,因此伊戚真正要做的是——將不靠譜變成靠譜。
其中,信任很關鍵。
想要取得一個人的信任,投名狀是最簡單的方法,有把柄在手…對方自然會相信你,而想要讓兩個人互相信任,那麼成為共犯將是最佳方式。
共犯嘛,是必須保守相同秘密才能生存下去的夥伴,而伊戚恰好就和馬特有相同的秘密,至少在馬特感覺中,是如此……
……
“我看到了很多恐怖的東西,比如說…水變成了鮮血,腐爛生蛆的立柱,還有從角落陰影中,時不時閃過的黑色人影。”
“黑色人影?我也看到過,但是這說辭過於籠統,無法證實我們看到的是相同東西。”
嘴上忽悠著馬特,伊戚想的卻是——水?立柱?黑影?這算哪門子線索?恐怕馬特受那東西的影響還不夠深。
“那噩夢呢?還能記住多少?”
“全部!”
伊戚聞言一怔,抬起頭,發現馬特臉色已是煞白如紙——這不是身虛體弱的白,而是突遭驚嚇後,面無血色的白。
“噩夢中…我看到了很多屍體,還有個紳士模樣的人,正在死屍上雕刻符文。很詭異的符文,密密麻麻的,幾乎覆蓋了整具屍體。
最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