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荊沛皺了一下眉頭,“怎麼,我一來你就要走了?賀哥,你這樣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反正這裡,我也給你收拾房間出來了。我姐最近不是在搞裝修麼,買傢俱的時候,順道買張床回來,反正你總是過來,隨時隨地可以留宿嘛,你說是不是?咱們,沒準以後還能成為一家人呢,是不是?”他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著。
我往後靠了靠,抓了抱枕,惡狠狠的丟了過去,砸在了蘇荊沛的身上。
“我回去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今天沒去公司,等會回去,還要跟助理視訊,人沒去,但公司裡的事情,我還是要了解清楚的。走了,現在換你照顧你姐。”說完,他就伸手拿過搭在沙發背上的衣服,回頭看了我一眼,說:“我走了,藥記得吃,別忘了。明天覺得不舒服的話,給蘇荊臨打個電話請假,不管怎麼說,你們還是兄妹,我想他也不會為難你的,別墅的進度有人會看著,再過兩天,差不多就好了。傢俱什麼的,要不要我跟你一起買?”
我仰頭對上他的視線,抿了抿唇,“嗯……到時候再說吧,你路上小心。”
他點了點頭,微微的笑了笑。
之後,我同蘇荊沛一塊將他送出了門。
前一分鐘的時候,蘇荊沛還滿臉的笑容,關上門之後,一張臉就沉了下來,轉頭看了我一眼,說:“姐,你這人可真沒良心,賀正揚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那麼冷血呢?就算他不留下來,你好歹把他送下樓啊。你吃的那些藥,都是他買回來的,你做亂夢的時候,都是他在旁邊顧著你的,要是換成蘇荊臨,你看他照不照顧你。再說了,把你弄成這樣的人……”
我沒有讓他把話說完,皺眉惡狠狠的打斷了他,“好了,你一個小屁孩吵什麼,以後我的事情你別管,對著賀正揚你也不要亂說話,知不知道!”我同樣沉了臉。
我剛說完,就看到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明顯是有點心虛的樣子。他想走開的時候,我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將他逼到了牆角,問:“說吧,你說了多少?對什麼了!”
他看了我一眼,這一眼,看的我心裡一沉,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蘇荊沛,你是傻子嗎!你跟賀正揚才認識多久,就把我的事情都告訴他!連我對他都是有所保留的,你是腦子抽風了,才把我的事情告訴他!你瘋了!我真是想打死你!”說著,我便狠狠的一拳頭砸在他的身上,“你是不是還嫌棄我不夠丟臉的!你真是氣死我了!”
我揮拳還想要再揍他的時候,蘇荊沛抬手一把捏住了我的手,嘆了口氣,說:“姐,你真當我是有病嗎?不過我不認為,賀正揚這樣的人,會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就算我不說,他也是有眼睛的,腦子也不笨,肯定能看出點貓膩來。你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嘛?你知不知道你躺在床上說胡話的時候,叫了多少次蘇荊臨的名字?當時他就在身邊,他雖然沒有問,但我相信,他心裡一定有數。”
我盯著他,看了許久之後,才重重的洩了一口氣,鬆開了手,往後退了一步,抬手摁了摁額頭,擺了擺手,說:“算了,知道就知道吧,反正我跟他也不會有什麼樣的發展。他太好了,我配不上他,以後這些話,你都別說了,知不知道?他從來都沒有表達過什麼,別多想。”
說著,我便轉過身子,回了房間,幸好蘇荊沛沒有緊逼過來,給了我一個喘氣的機會。
蘇荊臨的衣服被我丟進了垃圾桶裡,走到床邊的時候,手機螢幕亮著,我看了一眼,是蘇荊臨。我稍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摁下通話鍵的時候,我低低的咳嗽了一聲,“喂,有事?”
他沉默了好一會,像是在猶豫什麼,良久之後,才問:“之前,我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話還是帶著濃重的?音,不知道我離開之後,有沒有按時吃藥,也不知道有沒有吃東西。
當然,這些都不是我應該去關心的,“什麼?”說實話,這一刻,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他問我的是哪一句話,從他屋子裡出來,其實才過去一天而已,可是總感覺好像過去很久了一樣,之前發生的事情一晃而過,而這些事情想起來,就像一根刺,紮在心裡,膈應的難受。
蘇荊臨又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開口,“你……要不要回到我的身邊?如果……”
“哦,我想起來了。”經過他這麼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他之前說的話了,我沒想到他還會再問一次,我以為他是一時糊塗才問的,一定是腦子燒壞了,才會說這樣的話。
這一刻,我的心又不由的失了頻率,一時有些亂了心神,所幸蘇荊臨一直沒有說話,我來回度步了片刻,才算是稍稍穩定了心神,在心裡盤算了半天該怎麼說,說不激動,那是假的。一次,我還有可能保持冷靜鎮定,第二次,就有點開始不淡定了,但理智尚存。
沉默了許久之後,我才緩緩開口,道:“蘇荊臨,沒有如果,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你了。我們之間的立場不同,你說如果,那麼我也問你一個如果,你願不願意為了我放下心裡那個結?如果你願意,我也會心甘情願,如果你不願意,那麼我們之間的立場,回到你身邊,恐怕永遠也不可能。”
說完這一番話,我一顆心一下子提到了心眼上,期待著他的回答,過了這麼久,我對他始終還是有所期待的。
我緊緊揪著自己的衣服,等待著蘇荊臨的回答。
“呵。”沉默了片刻,他忽然冷笑了一聲,這笑聲刺了我一下,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我的襯衣還給我,從垃圾桶裡揀出來吧。”
他這樣忽然轉變了話題,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原本這腦袋反應就有點遲鈍,頓了片刻之後,我才反應過來,正想說話的時候,他又開口了,“不用你洗,直接還給我就行了,我累了,休息了。”說完,他就把電話給掛了。
一點兒給我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我看了一眼手機螢幕,撇了撇嘴,不明白他這又是什麼意思,既不說不同意,也不說好。模稜兩可的給我放了個煙霧彈過來,我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機扔在了床上,趟回了床上,心裡頭堵得慌,那種感覺,說不上來的奇怪。
我在想,那時候如果一聲好,我們都退一步,將來是不是就能夠過上幸福生活了呢?|.
只是那一刻,我們都執著,心裡存了那麼久的結,要放下,終究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第二天,我沒有出門,在家休息了一天,我這身體果然是好,好好的休息了一天,就差不多全好了,蘇荊臨的襯衣,也被我從垃圾桶裡揀出來,拿了個袋子裝了起來。等有機會的時候,還給他。
別墅裡的裝修在一個星期之後完工,我找了幾個臨時工過來,把別墅上上下下去打掃了一遍,抽著這個空擋,我去了一趟醫院,先去找了蘇關鋒的主治醫生,經過上次的事情,蘇關鋒換了主治醫生,那位姓孫的醫生,好像不在這個醫院裡了,幾次過來都沒有見到他。
昨天有空的時候,我揹著所有人過來,找醫生做了一個配對的檢驗,今天能知道結果,我等看了結果,再去看一看蘇關鋒。
我坐在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裡,他從抽屜裡取出了資料,詢問了名字之後,翻看了一會之後,唇角泛起一絲淺笑,說:“喬小姐您的腎臟跟蘇先生的匹配,也可以做腎臟移植手術。”
這個結果正好在我預料的範圍之內,聽到這個結果,說實話,我挺高興的。關於蘇荊臨的那句話,我整整想了一個星期,在這個結果出來的這一刻,我心裡忽然有了另一個打算。團聖農亡。
“嗯,陳醫生,我知道之前有個叫做蘇荊沛的,也簽了手術同意書的,您看能不能這樣,你把他的同意書取消,換我。我們已經商量過了,都同意。但我希望這件事,您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包括他本人,您把手術時間提前,好不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