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想過,那些失去女兒的家庭也這樣詛咒過你?那些失去孩子的母親也日日夜夜都盼著你早死?如今你的狀態,只是她們的詛咒靈驗了。”楊可說到這裡近乎邪魅的笑看著蘇寅虎說:“有句話叫,現世報。”
她的聲音一字一句砸在蘇寅虎心頭上,他從不信什麼報應,栽在她手裡是他的失誤,越發明白什麼叫斬草除根,當初就不該收留這個禍患!
“我後悔,後悔當初沒有把你賣個好價錢!”蘇寅虎一句話出,金巍沒等楊可說話,已經一個巴掌扇在了他臉上。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聽不進去這句話,這女人受的已經夠多了,蘇寅虎看不清現實居然還敢這麼說?當真找死!
“金巍,你不是說不管怎樣,都會養著虎哥麼?”楊可笑望著金巍,說這話分明就是故意的。金巍沉默的望著蘇寅虎,眼睛裡早就沒了半點恭敬,全是恨。
雖然還不能確定綿綿的死和他有關係,但他現在寧願相信楊可,都不願相信這個男人。
蘇寅虎不遺餘力的罵著這世界上最難聽的話,楊可閉上眼任由他說著,就像能在死前吃一頓飽飯的魯濤,她給他的大限將至,便由著他發一發心中積怨吧。
罵人總有個盡頭,蘇寅虎口乾舌燥終於說不動的時候,楊可才緩緩睜開眼,陰冷的笑望著他說:“我知道,你想見梅傾,但恐怕不能如願了。”
蘇寅虎眼中閃過一絲恐慌,被關了這些天,不再接觸任何生意的時候他終於想明白一件事,不管貧窮還是怎樣,只有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這輩子最大的財富,就是梅可兒,為了他背叛家庭,這麼多年不離不棄的梅傾。
她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楊可也沒有特別得意的大笑,只是很平淡的看著蘇寅虎說:“我若是沒記錯,蘇媽媽做過兩次宮外孕手術,現在的年齡也不適合再生孩子了。”
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對於做慣了人口生意的蘇寅虎,對於女人這樣的評價,根本就意味著,她打算將她賣了!
恐懼,潮水一般撲來,卷在蘇寅虎的臉上,他怒吼道:“楊可!你要是敢把梅傾怎樣!我殺你全家!”
楊可狂笑出聲,努力許久最終還是忍不住啊……她笑罷眼角含淚的看著他說:“你記性真差!我全家早就被你殺了!”
蘇寅虎被噎的說不出話,除了憤怒和無助,他腦袋裡已經什麼都不剩。
楊可陰冷的笑著說:“我看過你那些生意,有原則,你自己不是都覺得自己很有格調?不好的女人不屑於做,毀了那麼多花季女孩一輩子,做那些的時候,我怎麼沒見你憤怒?我不過毀你老婆一個,和你比,我太善良。”
“楊可!你蘇媽媽對你有恩!”蘇寅虎實在沒的罵了,整個人都崩潰的就嘶啞的喊出這麼一句。
楊可對著蘇寅虎點點頭說:“我知道,但是忘恩負義的事你也沒少做吧,你能說她對你沒有恩?你是怎麼對她的?給過她關心麼,在乎過她的感受麼?現在裝什麼可憐?就算我忘恩負義,也是向你學的!”
楊可說到這裡有些怒,站起來繞著椅子走了兩圈才又平靜下來,繼續說:“她對我是有恩,下毒害我母親,結果弄死小寶,沒錯,她對我是有恩,為了我好給我吃了多少精神控制類藥物,傷我大腦。有恩!”
最後兩個字被楊可說的咬牙切齒,她瞪著蘇寅虎,本來很憤怒,可看到他那副落魄樣子,突然又平衡了:“好吧,我承認她對我有恩,既然她這麼愛我,那在我立威的第一筆生意上,就再給我一次恩情吧。”
楊可說到這裡有些瘋的笑了幾聲道:“這樣年紀的老女人還能賣出價錢,會是最不錯的恩!”
“這能不能被叫做,有始有終?”楊可說罷笑望著蘇寅虎,他已經完全被楊可說愣了。
成王敗寇,他不得不服,就算罵的再難聽,他又能怎樣?只是老天能不能幫幫他,到底怎樣才能讓楊可將所有的憤怒和仇恨都轉嫁在他身上……蘇寅虎心裡不停向上蒼祈求著。
“金巍,儘快安排,把梅傾賣出去,我不養吃閒飯的人,她雖神志不清,長相總還是過得去的。窮山裡的光棍兒,或者大街上的流浪漢,選一個,看她運氣吧。”
蘇寅虎聞聲幾乎要狂怒的跳起來,他沒想過楊可是要玩真的,勒著他的繩子將他的脖頸都割破了,金巍讓他身後的人重新封住了他的嘴,楊可淡定的說:“總之,給錢就賣,還附贈一條鐵鏈,防止逃脫。”
楊可說罷微微回頭看著蘇寅虎說:“蘇爸爸,我這筆生意做的,你可還滿意?若不是蘇赫是男的,他可能也會成為一筆錢,可惜了。”
蘇寅虎眼珠子都快爆出來的瞪著楊可,殺豬一樣的悶聲嚎著,眼角的淚鋪進了不太明顯的皺紋,太過激動身下的椅子都快被他掙扎散了。
楊可笑著繼續說:“你應該知道蘇妲己,她將伯邑考剁成了肉餡,做給他父親吃,你想不想也嚐嚐?”
楊可說完笑著轉身出去了。
金巍跟在他身後,蘇寅虎屋裡還有叮噹的響動,能夠想象到他的暴怒,楊可真的很成功的將他近乎逼瘋了。
“真的要那樣對待梅姐?”金巍跟著楊可下樓,小聲問他。
楊可略一停,沒有回頭的輕聲說:“把同春路那套房子賣掉,用這筆錢為她找一處養老院,安享晚年吧。”布團引劃。
看著她剛才還能量滿滿,此時就像也被凌遲了一遍的回到房間的身影,金巍不由得嘆了口氣,仇恨能支援她不像自己的活著,但這樣活的久了,興許就回真的變成滿腔仇恨。
到時候,她還能重新回到平靜的生活中去麼……
楊可關好門,無力的靠在門上,腦海裡全是蘇寅虎絕望的眼神,還有掙扎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