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官道旅人稀,白駒座上青衫行。晴空錦羽雙飛翼,天涯無處覓佳音。
出城之後,風凌不緊不徐地行走在秦國的官道上。望著路上稀疏的行人,鍾離霽的音容不時出現在眼前,風凌望喃喃自語道:“不知道她傳送到哪裡去了,是否被精怪所傷。”
遐想間,不知不覺行了二十餘里,忽聞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秦國宮廷衛士打扮的騎士加速朝眾人行來。風凌此時滿腦子都是鍾離霽,雖是聽到馬蹄聲卻也不理會,自顧自的默默騎行。那一騎士不多時就來到了風凌旁邊,放緩騎速後叫住風凌道:“少師暫停前行,君上叫我傳話與你,讓你在此稍候片刻,有事託付。”
聞言風凌勒馬停下,駐足回望,見十數駿騎前呼後擁,護衛一座蟠龍環刻,雲紋雕飾,由六匹同等高大的棗色駿馬牽引華蓋大車在官道上疾馳而來,奔向此地。片刻之後,車馬來到風凌跟前,一護衛上前說到:”說秦君正在車內,請少師登車聽旨。“
風凌下馬入車,車內有兩人,秦君與一身著白衣,滿身貴氣,面貌俊秀,身材嬌小的年輕男子坐於車內。風凌匆匆一瞥,只覺男子面善。向秦君施禮過後,秦君指著俊俏男子對風凌曰:“此是王女姬凰,少師之前見過。”
風凌詫異,細看果然是王女,卻不知為何身著男裝。
“王女此來是思念姑母姬夫人,前來秦國探親。今已見過夫人,孤不便多留。得知少師前往齊國,煩請護送其前去尋找其師凌未霄大劍師。”
風凌詫異,按禮,王族女子探親完畢,應該送回王宮,卻不知為何送往齊國。見秦君不言明,當下也不便多問,便道:“風凌遵命。”說完行禮下車等候。
待王女與風凌下車,秦君對姬凰道:“殿下,孤只能送汝到此,少師武功高強,智計過人,路上有其護佑,孤心稍安,汝自去吧。”
“謝國君。”王女施禮,便喚來安排好的駿馬和侍女隨從一女二男三人,連同風凌一起拜別秦君,向同路行去。
因論戰時期尚早,風凌又擔憂王女嬌貴,便不催馬奔行。
然而,王女看似嬌弱,實則身手矯健,一路上領頭策馬奔於眾人之前。雖是易裝改扮,仍是難掩其灼灼風姿,看著駿馬上白衣飄飄的王女,風凌突想起飄然出塵的鐘離霽,不由的一陣迷離。
晌午在野外用過飯食後,沒有過多交流,王女又當先策馬揚鞭,眾人只得跟緊同行。此一來,行速倒是比之前風凌單行時速度更快,不到酉時,就行至樂陽。
秋風送葉飛滿地,斜陽投彩印白衣。官道行人鞍馬稀,嬌子揚鞭馬蹄疾。五人風塵僕僕來到樂陽城外,王女雖不見疲倦,卻也是渾身沾滿沙塵,香汗淋漓。同樣身著男裝的侍女面露不忍,便對王女說道:“此時天色已晚,看樣子今日是到不了餚函關,殿下,不如暫且進入樂陽城中休息一晚,明日再行。”
王女聽完,也不拒絕,便令眾人入城。
一行人入得城來,到達樂陽城中最大的“四海”客店,王女命隨從李延春前去登記入住,並讓店家安排樓上雅間,隨後便上樓朝客房而去。
風凌和另一名隨從把馬匹安排完畢,也進得店來。尋著空桌坐下,剛準備倒茶解渴,風凌頓警覺有異。側著頭朝店門外望去,見兩個衣著平常,看似客商的漢子正左右張望,目光鎖定樓梯上的王女後同時相互點頭。
覺察到風凌銳利的眼神,二人當即回身,遁入人流擁擠的街道。
風凌見此二人情形,只是若無其事的倒茶自飲,也不出門追尋。
半個時辰後,酒菜備齊後,王女洗盡灰塵,換過一身行裝後進入雅間,命李延春下樓而去請風凌,雅室內只餘侍女在桌旁服侍。見風凌進入坐下,示意侍女為風凌盛酒,王女才開口道:“此前得仗少師援手,救吾於刀兵之中,致自身傷重,少師高義,吾在此謝過。”
“王女客氣。”
待酒盛滿,王女舉起茶杯對風凌道:“對於此行,少師一路想必諸多疑惑,請先飲此盞,吾一一為君道來。”說完,舉杯以茶代酒邀飲。
風凌亦舉盞陪飲。
“日前不知君為何人,又有歹人圖謀不軌,故不便相告。現得秦君告知少師身份,即不再隱瞞。吾乃天子長女,因不願父王賜婚,私自逃離王都,投奔姑母。不料風聲走失,父王使者昨夜到秦宮,讓秦君將吾送還。秦君憐吾,但不能枉顧禮制留我,遂告知使者吾已離開秦國。暗地裡讓吾易裝潛行,尋機趕往齊國尋吾叔祖,以求其讓父王解除賜婚。”話到此處,又再舉杯。
風凌默默飲下,但仍是面有疑色。
王女見狀,笑著問道:“少師可知吾師是何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