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你知道嗎?我曾經很多年都在問自己,我到底是哪裡做錯了,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很多年,我都覺得自己是一個不值得被人愛的人。不管是家人還是朋友。我以為我自己已經放下了,畢竟很多年過去了。我到今日才明白,原來我從未放下。”江萍看著窗外自言自語。
“我曾經覺得他離開了我,必定過不好的。後來,又害怕他離開了我比我過得更好。可現在當我真的看到他過成這樣的時候,又覺得他還是過得好一點吧,畢竟我們都已經一隻腳踏進棺材了。欣欣,你說我是不是有些可笑了。我如今都已經分辨不出,我現在是否還在意他這個人。”
江萍問蘇欣欣。
蘇欣欣沉默了一下,對江萍說:“或許您早就已經不在意這個人了,您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陪了這麼多年的人這麼傷害你。不甘心自己明明一心對他,他卻把你踏入塵埃,不甘心自己付出那麼多,被如此羞辱傷害。感情早就已經被消耗了,剩下的只是不甘心而已。”
江萍恍惚地點了點頭:“或許是吧。”
大概是因為昨晚一整夜沒睡,江萍與蘇欣欣說了很多她在這邊的事。
最後,說著說著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蘇欣欣看著江萍,心中其實很不安。
她最怕的就是江萍如今心中已經都放下了,一直憋著的那一口氣也沒有了,會沒了活下去的意義
果然回去的時候,江萍的狀態就開始不好了。
她不停地咳嗽,比之前嚴重了很多。
等她回去之後,蘇欣欣就讓傅建民去叫徐醫生了。
徐醫生連夜過來,給江萍診脈之後臉色很沉重:“江姐的情況不太好,你好好陪著她。”
蘇欣欣聽到這話,自責地說道:“我不應該帶著乾孃去找那個男人的。”
徐醫生看著蘇欣欣,沉默道:“這是江姐的心結。她的身體已經極限了,就算不走這一趟,其實她也支撐不了多久了。你沒有做錯。”
等徐醫生走後,蘇欣欣進屋時,江萍就對她說:“我這是癆病,你不要讓孩子圍在我床邊。我沒事。”
說著,對孩子們說道:“江奶奶沒事,你們出去。”
三個孩子委屈地看著蘇欣欣。
蘇欣欣明白她的心意,讓孩子出去。
蘇欣欣走到江萍的床前,眼眶已經溼潤了:“乾孃,我只想要一個家,如今好不容易有家了,你就當是陪陪我,一定要好好的。”
她緊抓著江萍的手。
江萍看著蘇欣欣,輕聲地說道:“我也想要幫你多負擔掉一些,你以前吃了太多的苦。可是我這個身體撐不下去了。欣欣,我祖上有些東西留下。就在我床頭的那個櫃子裡,你去拿出來。”
蘇欣欣沒有動,只拉著江萍的手說:“乾孃,你不會有事。徐醫生的醫術很好。”
江萍苦笑著搖頭:“我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你以為我為什麼要你帶我去見那個男人。我就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我就想要看看他現在過得如何了。如今知道他放棄了我過得不好,我就安心了。”
蘇欣欣含著淚說道:“乾孃,你別亂說,你不會有事的。”
江萍苦笑著說到:“欣欣,答應乾孃,這輩子一定不要為了男人放棄擁有的一切。如果真的放棄了,你一定會後悔的。你真的和我年輕的時候很像,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年輕的自己。我終究不想你再走我以前的路。”
蘇欣欣緊握著江萍的手,一字字地說道:“您當心,我不會的。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不會再被那些世俗誘惑。”
江萍苦笑著:“沒有遇到的時候都覺得自己不會的。可是等事到臨頭了卻不一定能做到。你只要記住更愛自己就好。”
她說著,有些疲憊地呢喃了一句:“欣欣,我累了,你陪我一會兒。”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