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就屬這張嘴得朕心。”周衍撫了額,太陽穴突突跳著,最近是越來越嚴重了啊。
“奴才就靠這張嘴能哄的陛下開心也是值了。”允海笑言道,躬身將手臂遞了過去。
周衍倚靠著起了身,目光悠遠,“畏兀族既然敢與突厥往來,就說明我大周餘威不足了。”
“陛下……朝政上的事奴才是不懂的。”允海搖搖頭,垂眸道。
“正因你不懂,朕倒是能說上一說。朕原以為恩威並施,能讓邊境安生一點,這樣看來,倒是隻顧著施恩忘施威了。”周衍身為帝王,沒有野心那純粹是哄騙人的。
他的雄心遠遠不止於此,然而待他坐穩江山,平定叛亂,調養民生,大周好歹好生些時,然他……老了。
大周疆土肥沃,物產豐富,這便猶如一塊肥肉,惹來四面八方的惡狼饞涎,蠢蠢欲動。
“文王到——”
殿外太監扯著嗓子稟道。
周衍已然換了一副神色,彷彿方才的疲倦不搭幹,帝王的威勢不經意間滋延。
“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楚涵入了御書房,規矩的行了大禮。
“起來吧。”周衍擺擺手,“事情進行到什麼階段了?”
“回父皇!兒臣抓了不少與畏兀族使臣親近的地方官員,打算逐一審問。”周楚涵回道。
“畏兀族那邊可有異動?”周衍穩坐如山,聲色平穩。
“父皇,這番如此大的動作,就算有心封鎖訊息,也未必能瞞過那邊。”周楚涵如實回稟,這件事父皇全權交由他處理,此舉可是引來朝中老臣極為不滿。
“大周難不成還懼怕一個小小邊境部落不成?只是實在讓朕難忍這小人之舉,竟然膽敢從內部腐蝕我大周,妄圖引起戰爭禍亂,其心可誅!”
周衍恨的咬牙,這大周是許久不動真格了,竟讓那些蠢蠢欲動之人竟以為雄獅還在沉睡不成?
“父皇息怒!兒臣已經拷問了那幾名使臣,不過關係錯綜複雜,牽扯眾多,兒臣也是一籌莫展。”周楚涵絲毫不懼道出難處。
就在剛才,左相吳史巖已經覲見過周衍了,與周楚涵一進一出,錯身而過。
這些老臣以左相吳史巖為首大都是擁護太子,見周楚涵這次如此逾權,畏兀族之事竟然不先稟告監國的太子,在朝堂之上便直接搶了這份功勞,如何讓這幫老臣咽的下氣?
或者說如何能眼睜睜看著周楚涵妄想要架空太子的寶座?
儲位乃國之根本,豈能輕易撼動!
周楚涵雖然不知周衍如何回應左相吳史巖的,他卻深知若一步走錯了,等待他的便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他更需要謹慎籌謀,太子那邊……
思及此處,他收斂眸光,越發謙恭,“父皇,兒臣斗膽請求,不如此事讓太子一同協辦,如此一來,兄弟齊心,也可儘快除去這些那些妄圖蠶食我大周的禍根。”
“……”
周衍沉吟不語,極為悠遠模糊的目光掃了一眼這個兒子,不極為出色也絕是不平庸之輩,至於這個兒子打的如意算盤他豈會不知!
“你倒是有心。”
寥寥幾個字,周楚涵就算如何聰明小意,可是帝王的心思,也不是他能猜透便猜透。
只能謙恭的伏低了身子,“父皇,這確實是兒臣的愚見,兒臣能力有限,難堪此重任,有太子助力,兒臣也無後顧之憂。”
這是賣蠢呀!
“好,朕便依你。”周衍低沉的聲音彷彿從遠處的高山上跌落下來,待入了周楚涵的耳裡,早已經冷的不成形了。
周楚涵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忐忑不安紛紛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