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跟沈閱海沒關係,是陳景明主動請命安排的。
他要是一點力都不出,沒法跟他家炸毛的小玫交代呀!他搶也得搶一個表現的機會!
小茉莉一家走了,周小安並沒有因此心裡好過一些。
這個時代有太多小茉莉,她能幫的,不,是她能讓小叔去幫的,也只有這一個而已。
可她在替別人唏噓的時候,怎麼都想不到,她自己也會成為下一個小茉莉!
周爸爸跟沈老一番深談,沒過幾天北京就來了工作組。
工作組到沛州的第二天,竟然就找周小安談話了。
周小安不是第一次被組織找去談話,在她給周爸爸做隨行記者之前,市裡、省裡的組織部都找她詳談過,給她上了好久的政治課,還讓她寫過好幾篇思想彙報。
就是現在,她每隔幾天還得交一份思想彙報和行蹤彙報給組織部門,隔三差五還要被找去談話。
這是華僑政策的一部分,所有跟華僑接觸的工作人員都必須走這個程式,周小安雖然有些不習慣,可也只能接受。
可被北京來的同志找去談話,而且還是事先沒有任何徵兆的秘密談話,周小安看著屋裡一字排開的七八位嚴肅的領導,想不緊張都不行。
這件事甚至是瞞著沛州軍政所有領導的,連小叔事先都一點風聲沒聽到,否則也不會讓她毫無準備。
幾位嚴肅威嚴的領導問了她一些基本情況,最邊上一位帶著深深法令紋的黑中山裝手裡拿著一沓材料,周小安瞄一眼,最上面那個是她曾經寫過的一篇行蹤報告。
那麼厚厚一打,肯定是所有有關她的資料都被翻出來仔細審查了。
問話一直持續在一種緊張壓抑的氛圍裡,但是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問題。
可週小安卻敏感地感覺到了所有人對她的審視,那種幾乎是要把她開膛破肚拿顯微鏡研究她的內臟的審視。
她的心砰砰砰地跳了起來!
莫非是什麼事露餡兒了?或者是她乾的事太引人注意,被懷疑有特異功能,要被拉去切片觀察?
可惜沒人給她答案,在回答完讓她完全摸不著頭腦的一堆問題之後,她依然沒有被放走,而是被關在這個隱蔽的院子裡的一個房間,給了她紙筆讓她寫最近一段時間的思想彙報。
周小安忐忑地等著,可吃過了晚飯也沒有得到一點外面的訊息和暗示,看來小叔和周爸爸也不知道她被找來談話了。
寫了一沓思想彙報,第二天交上去,她又被叫到昨天那個拉著窗簾的談話室,還是壓抑陰沉的氣氛,昨天那個坐在最邊上,觀察她的目光最嚴肅銳利的黑中山裝耷拉著深深的法令紋終於做到了中間的位置。
那人刀一樣的目光幾乎要把周小安穿透,嚴肅地盯著她良久,才沉沉地開口問她,“周小安同志,鑑於你的貧下中農成分,和你一貫的良好表現,我代表國家非常嚴肅地徵求你的意見,你做好了為國家利益犧牲自己的準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