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於政府不會批准組建這樣的工人組織,他們本著非常時期非常舉措的思想,決定先把隊伍建起來,反正是工人階級的組織,等公審大會結束之後再去申請審批。
徐紅軍幾個人在王順的蠱惑下,主動承擔起招募工人的責任,對能領導一支工人階級自己的隊伍非常自得,完全沒發現自己做了別人手裡的那把槍。
在他們簡單的腦子裡,這跟鄰里之間組織一支夜間治安巡邏隊一樣簡單而名正言順。
徐紅軍幾個人走了以後,又過來兩個人,跟王順彙報酒精的事。
周小安聽了半天才明白,他們弄來一批高純度酒精,打算在公審那天給治安巡邏隊的人人手配備一瓶,找到機會就點燃酒精當炸彈扔進會場,主要目標是在場的市委和軍隊領導,當然,工人隊伍也是“能多死幾個是幾個”!
如果前些日子不查抄走那麼多炸藥,他們本來是打算把會場炸平的。
最令周小安吃驚的是,他們還提到了擱置在手裡急需轉移的一些東西,是沒爆炸之前接到的配合上級行動的任務,其中一個數字代號她特別熟悉,“596”。
作為一個三歲就能板著小板凳聽爺爺跟老朋友聊天的奇怪小孩,周小安對這個年代的很多大事都非常熟悉,自然知道新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的代號就是596。
59年6月,蘇聯派來協助中國開發原子彈的專家忽然撤離,中國人開始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來研製原子彈,為了紀念這場劃時代的偉大創造,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的代號就用了這幾個數字。
她不確定這個上級行動是不是涉及到原子彈的安全和機密,可這件事必須重視起來!
彙報酒精的人走了,剛剛那兩個處理屍體的人就帶來了五個流浪漢,說他們是從郊縣找來幹零活掙錢的,喝了王順給他們的水,就相繼倒了下去。
周小安聽到這裡忽然明白,醫院裡那些死後全身米分紅的殘疾人屍體為什麼沒人來認領了!他們也跟這些流浪漢一樣,是流浪街頭的殘疾人!很可能大部分也不是沛州市裡的殘疾人!
王順之所以這麼著急要把藥試出來,是因為原來的“藥人”被捕了。沛州全城戒嚴,他們跟上級失去了聯絡,不得不自己配藥、養藥人。
周小安想起跟張幼林在醫院櫃子裡看到的那恐怖詭異的一幕,馬上想到,他們說的藥人肯定就是那個把情報紙條浸入自己血液裡的人。
原來他的血液跟別人不同,可能是其中的特殊成分能跟情報紙條上的東西發生化學反應,才能讀出情報。
現在沒了藥人,他們就徹底失去了跟組織的聯絡。
周小安不敢耽擱,聽完錄音就趕緊回到病房,先把手機充上電,又進入空間,找到張幼林身上那塊血玉。
那塊血玉跟張幼林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放在公安局特殊物證室裡。這裡放得都是跟敵特有關的東西,守衛級別非常高。
周小安進去先把血玉拿回來,才直奔她的目標,一臺德國製造的potsdam微型磁條式錄音機。
這種機器1939年就被德國生產出來,用於軍事和科級領域,後來也廣泛用於高階間諜領域,沛州解放前和解放後這些年一直是間諜必爭之地,能繳獲一臺這樣的機器也很正常。
周小安拿著這臺外表看起來跟70年代生產的老式alkman差不多的錄音機回到病房,躲在衛生間裡關好門,把手機裡錄到的東西都錄到錄音帶上,一邊錄一邊把今天想到的東西都寫出來整理好。
她來到這個時空一直都是用右手練字,左手基本還是以前那個蟑螂腿一樣亂七八糟的字跡,她又刻意改變字型,就是少數幾個見過她左手寫字的家人都認不出來這是她左手的字跡。
整理完這些,周小安又趕在工人俱樂部開門前把充好電的手機放到小會議室接著錄音,才急匆匆地回病房躺好。
一晚上來來回回這麼多趟,她已經非常疲勞,可還是不敢睡,仔細捋了一遍有沒有疏漏的地方,才讓自己小睡一會兒。
今天白天才是至關重要的一場硬仗,她決不能有任何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