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期間參加特戰隊的時候,他幫助上海地下黨組織出過幾次任務,為了融入上流社會,他被有針對性地培訓過一段時間,加上他自己也感興趣,這些年下來,可以說是革命隊伍中少有對衣食住行都很有研究的人。
可他只會吃真的沒想過要去做。
所以他犯了一個外行都會犯的錯誤,眼高手低,好高騖遠,一張嘴就提了個特別有難度的,“先學做牛肉麵吧。”
周小安無肉不歡,昏迷半個月醒過來第一個要求就是要吃牛肉麵,他第一個肯定是要學做牛肉麵的。
大師傅急得直唑牙花子,“政委,咱食堂好幾個月沒來牛肉了,您還是先學點別的吧?清菜面怎麼樣?要不鹹菜面也行,咱們小食堂的芥菜鹹菜炒得那是一絕啊!”
最後放到周小安面前的是一碗青菜面,上面放了厚厚一層肉絲。
周閱海覺得非常抱歉,“等有牛肉了再給你做牛肉麵。”
周小安挑著一根麵條驚訝得不行,“小叔!好細啊!”
這一點周閱海還是很滿意的,怎麼說他用刀也是行家,雖然以前拿刀是為了殺人而不是切面。
但一事通百事通,切個比韭菜還細的麵條還是手到擒來的。
周小安悶頭吃了滿滿一碗麵,一張小臉吃得紅潤潤熱騰騰滿足極了,這比任何誇讚的話都有說服力,周閱海更惦記著要給她做牛肉麵了。
周小安卻搖頭,不肯讓他做了,“要存錢,不能隨便買肉了,太貴!”
確實太貴了,在工資二、三十塊的年代,小叔從小食堂拿一斤牛肉就要十八塊錢!還得交二斤肉票!
她一個月的工資只夠吃二斤牛肉的!
決不能讓小叔為了她這麼浪費!
周閱海額頭上的青筋又要蹦起來了,最近周小安變身小守財奴,沒事兒就盯著他存錢娶媳婦的事,簡直要魔怔了。
暫時想不到什麼好辦法讓她放棄,周閱海只能轉移她的注意力,“明天就要演出了,你不用幫沈玫排練了嗎?”
周小安說起這個就壞笑,“小叔,你說要是顧月明發現沈玫的演出效果比她好,她會不會氣瘋?”
周閱海礙於身份和教養不好在背後非議別的年輕姑娘,不過卻一點兒都不耽誤他幫著周小安使壞,“我讓人把演出順序稍微調整了一下,顧月明還是壓軸沒變,沈玫從第三個出場調到第二十一個。”
周小安不明白,“是挨著顧月明嗎?讓他倆打擂臺?”一場演出一般不會超過二十五個節目,顧月明壓軸,那就是倒數第二個出場,沈玫很可能挨著她。
周閱海點點周小安的鼻子,“小笨蛋!這麼安排怎麼行?那沈玫不是成了給顧月明熱場子的了?
顧月明第二十四個出場,他們中間隔了兩個節目,正好讓觀眾把被沈玫調動起來的情緒冷靜一下,等到顧月明這兒,熱情用得差不多了,情緒也落下來了。
她的《紅梅花兒開》本身又屬於表達思念悲傷的歌,效果就可想而知了。”
周小安一轉眼睛,馬上明白了,笑得又壞又俏皮,臉頰邊一個甜甜的小酒窩都出來了,“小叔!你快說!你除了調整沈玫的演出順序還調整什麼了?沈玫和顧月明之間的兩個節目是什麼?”
已經不用周閱海說了,周小安馬上猜到,肯定是兩個悲情得把觀眾情緒拉到谷底的節目了!
周閱海最喜歡她這個聰明勁兒,他很多心思根本不用說她就能感受得到,而且很準確地能抓住重點,讓兩個人的思維瞬間同步,做什麼都覺得特別有意思,特別快樂。
被這個小丫頭帶的,他連像小男孩兒一樣惡作劇給人使壞的事兒都幹出來了。
周閱海忍不住跟著周小安一起壞笑,“顧月明前面,一個是話劇選段《八女投江》,一個是《白毛女》選段《北風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