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師兄的意思是……陳和是故意跟別人面前滋事,好被派出所抓到的?”夏青聽出了沈文棟的意思,“可是假如他真的是咱們要找的嫌疑人,這麼做非但不能幫他洗脫罪名,反而還會讓他變成籠中之鳥啊?”
沈文棟愣了一下,臉色有些尷尬:“你說的確實也是一種可能性,不過我覺得既然這一次我們遇到的兇手在作案的時候都會動那麼多腦筋,說明他肯定是一個對自己的作案手法特別有信心的人,這樣的一個人,說不定因為對自己特別有信心,所以才敢進行這麼大膽的策劃,不是嗎?”
夏青對這種觀點並不是十分的認同,不過她主觀上不認同不代表沈文棟說的這種可能性就完全不成立,所以她還是很虛心的點了點頭:“師兄說的對。”
夏青的態度還是讓沈文棟感覺很受用的,他對夏青笑了笑:“沒關係,各抒己見而已,畢竟哪種可能性都有可能存在,咱們現在誰也不用忙著否定誰的觀點,集思廣益,最後也說不定哪一條路是走得通的。”
“厲成文這條線不能丟,”紀淵好像沒有聽見沈文棟和夏青的對話一樣,對羅威和齊天華說,“厲成文見過我和夏青,肯定能記得住我們的樣貌,所以調查他的這些事情就不太方便我們兩個直接出面了,容易被他發覺。”
“這個你不用擔心,交給我們就行了。”齊天華是一個辦事穩妥的人,素來以嚴謹認真而著稱,聽紀淵這麼一說,他先開口表了個態。
“對,對,紀師兄,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到了羅威那裡,態度就明顯熱絡得多了,說是熱絡都有些不大準確,誇張一點說,頗有些狗腿子的意思,“交給別人的話,我不敢說,我們就肯定沒有問題,我和老齊雙劍合璧,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保證事半功倍的完成任務。
別說是厲成文最近一段時間有沒有什麼異常舉動了,大到結交了一些什麼人,跟誰來往密切,小到他前一天晚上有沒有吃飯哼歌唱小曲兒,保證都給你打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條理清晰,有依有據,無懈可擊,萬無一失!”
紀淵被羅威一頓倒豆一樣的許諾給炸的半天沒說出話來,等他說完了,便把視線轉向齊天華,對齊天華說:“如果你們調查過程中遇到那種不願意協助調查的,就讓羅威去,他一定能用‘口才’征服對方。”
這話絕對算得上是一句調侃了,偏偏紀淵說的時候,臉上找不出一絲戲謔的表情,好像非常的認真,一下子倒是讓羅威不敢吭聲了,別說是他,就算是比他相對淡定不少的齊天華也因為沒有摸清楚紀淵的意思,不敢盲目接話。
倒是夏青,聽了紀淵的話之後,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過之後,她對紀淵說:“想要當一個冷麵笑匠可不是那麼容易的,這個火候可不太好掌握,一不小心被人當真了,可就一點效果都沒有了!”
她這麼一笑一調侃,紀淵那邊也沒有反駁,預設了她的說法,羅威這才迅速解凍,整個人都放鬆下來,順便嘿嘿嘿的笑了幾聲。
“那我和羅威就負責厲成文那邊接下來的事情了,”齊天華把朱信厚的通話記錄,厚厚的一沓放在面前的桌上,“這是我們剛帶回來的通話詳單,最近這一年的都在這裡,還沒有來得及過一遍篩子,那接下來這件事情誰來處理呢……?”
他一邊說,眼神一邊在紀淵、夏青和沈文棟之間遊走。
沈文棟看了看那厚厚的一沓通話記錄,有些驚訝:“這個朱信厚不是一天到晚疲於奔命麼?怎麼還有那麼多的功夫接打電話呢?可惜了,朱學名那邊也不穩當,我也脫離不開,不然還可以幫一幫你們兩個,多少也能輕快一點。”
羅威在一旁剛想要開口,恰好看到紀淵朝自己看過來,下意識的把到了嘴邊的話給憋了回去,沒有說出來。
“那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在這兒跟你們一起呆一會兒,也算是我休息過了,我這就回去看看朱學名的情況怎麼樣。”沈文棟伸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活動活動腰腿,然後對其他幾個人擺擺手,夾著外套走出了辦公室。
“他不是說朱學名被主治醫生給鎮住了,已經老實下來了麼?這怎麼又需要人跑去盯著了呢?”羅威等沈文棟走了,才回過神來,把方才沒說的話說了出來。
“那你現在把他叫回來,讓他跟你們那一組一起去查厲成文。”紀淵說。
羅威連忙搖頭,生怕慢半拍顯得自己誠意不足似的:“不用不用!謝謝師兄關心!我覺得有我和齊天華兩個人來做這件事就足夠了!不需要更多外援!”
“不管怎麼說,確保朱學名平安無事也是很重要的。”夏青和稀泥的說。
“是是是,夏青說的對,我同意夏青的觀點!”羅威忙不迭的附和。
於是任務就這樣被重新分配了一下,齊天華和羅威商量了一下掌握厲成文近況的入手點,確保能夠打聽到比較準確的資訊,又不容易驚動當事人,而紀淵和夏青則開始對照著那密密麻麻的通話記錄,開始從中尋找與朱信厚聯絡比較密切的人,以及這些人的身份背景等等資訊。
這項工作的枯燥程度與篩查監控錄影不相上下,對精力的耗費也比較大,看上一會兒,眼睛就會被一串一串的數字給弄得發花。
夏青第一步先把出現頻率比較高的號碼全都摘出來,按照頻率比較大的時間段前後順序整理出來,然後才開始對照著機主姓名更加深入的去查對方的個人情況,看看其中有沒有比較值得注意的人。
翻了一會兒,夏青看得兩眼發話,感覺眼框裡面又酸又幹澀,她用手背輕輕的揉了揉眼睛,緩解一下眼部的不適,然後繼續整理手上的通話記錄名單,期
間她似乎看到紀淵走了出去,也沒有騰出精力去過問。
過了一會兒,紀淵回來了,路過夏青桌前,停下腳步,把手裡的東西放在夏青桌上,然後就一言不發的徑直回了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