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芳忍著甩手不幹的衝動,低著頭走出了屋子。
她是來報仇的,忍一時可謀大事。
此刻正是半夜,外面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沈雲清為什麼這個時候來煙花司。
阿芳沒辦法,只得拐個彎,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李憐華央求她爹兵部尚書,給阿芳單獨配了一間屋子,整個煙花司除了沈雲清,就她一個女子。
其他都是各個軍營調過來計程車兵,幾人一間的大通鋪,她可不能與他們住一起。
洗恭桶的事,明天再說吧!
今天剛到煙花司,就折騰了一下午,此刻阿芳睏意襲來,也不管後邊有沒有人,徑自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嗯,很滿意,沈雲清沒有認出她來。
她的屋子與沈雲清相對,中間是一整排的聯排屋,有茅廁,有堆放礦土的雜間,還有士兵們睡的大通鋪。
好在煙花司不大,她走了百來米便到了,正準備推門的時候,被一隻手攔住了。
阿芳轉頭一看,心中剛冒起的憤怒,又被她壓下去了,她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兵。
她低頭道:“大人,這麼晚了,恭桶能明天洗嗎?”
沈雲清不帶溫度地說:“可以。”
“多謝大人!”阿芳說完,就準備推門進屋子,可是沈雲清依舊攔著,沒讓開。
阿芳看向沈雲清:“大人?”
沈雲清上下打量了一下阿芳,試探地問了一句:“你是兵部尚書大人介紹來的?”
阿芳一個“是”字到了嘴邊,又被咽回去了。
如果說是,沈雲清多半就能猜出她和李憐華是一夥的。
“不是!小的在軍營犯了錯,被將軍趕出來,說讓我來煙花司歷練幾個月。”
沈雲清問:“哪個將軍?你是哪個軍營的?”
阿芳:“……”
她哪裡知道整個京城有多少個軍營,她就知道皇宮的禁軍。
也不知道禁軍統領是誰,胡亂說一個,會不會被懷疑。
還不等她回答,沈雲清先開口了:“是京郊的北大營嗎?”
“啊對,就是北大營!”阿芳順著沈雲清的話回答。
沈雲清微微點點頭,嘴角微勾,心裡卻在說:連騙人都不會,來煙花司還想攪和?煙花司的前身就是京郊北大營,現在京城哪裡還有北大營?
阿芳來之前故意將臉抹黑了不少,此刻見沈雲清完全沒有認出她,不免膽子大了些。
“大人,我可以去睡覺了嗎?”
門被阿芳推開了一些,露出了一條門縫,她說完用眼睛往門縫裡瞅了瞅。
“不可以!”
“嘭”的一聲響,門被沈雲清關上了。
沈雲清將門拉上,關嚴實,看著阿芳故作戰戰兢兢的樣子,就覺得有些好笑。
明明宮宴上,是個驕傲十足的官員小姐,卻被李憐華慫恿著來這裡。
見阿芳用疑惑的眼神望向自己,沈雲清很貼心地用手指了指那一排的屋子:“喏,睡那裡,所有計程車兵都在那兩個屋子睡。”
“好在煙花司人不多,加上你總共就二十人,剛好一間屋子有十個人的大通鋪,這邊屋子還空著一個床位,正好留給你了。”
說完,便好整以暇地看著阿芳。
阿芳正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