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上穿得破爛不堪,李翠花那身從村裡穿出來的襖子,都已經結了一坨一坨的汙垢。
張曉蓮整個人說不出地憔悴,兩個眼窩凹陷,頭頂上一大片地白髮,身上的衣服爛了一大塊。
說他們不是街邊地乞丐,估計沒人會相信。
她們二人手上都杵著一根木棍,見到沈雲清地那一刻,眼含熱淚。
李翠花甩開張曉蓮地手,上下打量了一下沈雲清和她身邊的南宮嶠。
眼神微變,隨後杵著木棍一瘸一拐地走到沈雲清面前:“清丫頭,見到你太好了,我們這一路都在找你呢!”
沈雲清雖然不記仇,但是之前幾人之間發生的不愉快她不會忘記,聲音冷冷問道:“找我做什麼?”
“嗐!你這說得哪裡話,我們是一家人,自然得在一起。”
沈雲清朝她們身後看了看,沒看到其他人。
她看張曉蓮的反應,應該是不知道她兄弟張大力死在她和南宮嶠的手裡。
“就你們兩個麼?其他人呢?”
“呃……”李翠花眼神暗了下來,伸出手肘戳戳旁邊的張曉蓮。
張曉蓮臉上勉強擠出來的笑意,瞬間就消失了。
“他們……他們都死了。”
沈雲清:“都死了?怎麼死的?誰幹的?”
她一陣唏噓,按道理大伯和幾個堂兄還算比較本分,不像大伯母和堂姐那般挑事,怎麼獨獨留了這兩個禍害在人間呢?
當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麼?
張曉蓮重重地杵了一下木棍,恨恨道:“我們本來在陽城呆的好好的,沈均那個倔脾氣,非得說要出陽城,跟著去京城。”
“我弟弟大力都當了將軍,在陽城吃香喝辣不好麼?非得折騰。”
沈雲清猜測道:“在路上碰見土匪了?”
張曉蓮點點頭:“不過那撥人看樣子不像是土匪,倒像是官兵?”
她說完,眼神詢問一旁的李翠花。
“就是官兵。”李翠花說。
張曉蓮繼續說:“他們說我們是重犯家屬,要抓回去問罪,我們哪肯任他們抓啊,往山裡逃竄啊。”
沈雲清:“然後呢?”
“沒了啊!”張曉蓮撓撓頭,看不出任何難過的情緒:“我逃出來了,他們被抓了。”
李翠花在一旁分析了一句:“他們好像只抓男丁,不抓女人。”
沈雲清聽得雲裡霧裡:“那他們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是被抓了還是被殺了?”
“死了!”張曉蓮像是回想起什麼不好的景象,這才臉色有些痛苦:“我又折回去陽城找他們啊,不過找到的只是幾具屍首,被扔在亂葬崗。”
沈雲清不知道張曉蓮是不是心大,自己的丈夫和兒子都死在她眼前,她怎麼能這麼平靜地說出這句話。
“他們怎麼死的你也不知道?”
張曉蓮白了一眼:“陽城都亂死了,城內到處在抓人,我上哪知道?既然人都死了,我就只能往外逃了,出陽城沒多遠便碰見她了。”
就是說出陽城之後,張曉蓮和李翠花碰面了。
沈雲清雖然不想問起三叔,但是有些奇怪,還是問了句:“三叔呢?你不是一直都和三叔一起麼?”
李翠花倒是不像張曉蓮那般沒心沒肺,提起三叔沈達,手捂著心口開始哭:“我的老三,死得太不值了。”
“他、他被那個蕩婦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