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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3 / 4)

昌響說,我們這兒能做的檢查都做過了,一切正常。

老道又問,你什麼判斷?

望聞問切,還差個問。

老道和老宗轉身就走,問去啊!

昌響懞在當場。

兩個老頭兒溜得飛快,幾乎是只見飛灰不見人的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昌響環視四周,梁主任錢主任!到康復科主任室談話!

之所以這樣鄭重其事,是因為有些話實在不是男女私下聊天可以說出口的,比如這句“房事的頻率”。在梁雁的辦公室裡,非常有涵養的柯絨女士暴起的時候,再漂亮的大眼睛也會給人一種恐怖的感覺。也對啊,有房事幹嘛還要相親?這很無厘頭的好嗎?

可是,從目前來看,你確實有舌紅、苔白、脈沉的現象,經我的經驗你應該會感覺到煩熱、潮熱、盜汗、心煩、失眠、頭暈、耳鳴等等一系列的反應,這其實是……

沒有什麼其實!你的意思是說我有男人,但還是掛羊頭賣狗肉地大老遠跑來和你相親?你在侮辱我的人格和品德好嗎?

昌響沉默著思考了幾十秒才問梁雁,梁主任,你們平時都是怎麼讓病患配合醫生訪談的?

梁雁笑著說,這事兒吧,從根兒上就有問題,你出去。

就這樣,昌響被轟出了主任室,留下三個姑娘在室內說私房話兒,昌響仰著脖子看了看走廊的吸頂燈,突然發現自己可能不大適合做醫生,徨論做個有執照的醫生,他只會做判斷、制訂治療方案,與病患的交流實在不拿手,對了,梁雁門前的走廊燈好像有點接觸不良啊。

昌響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錢小莉出來了,我就說嘛,有些女孩兒家的話真不是你能問的。說著,錢小莉爬上了昌響的耳朵。

昌響不明白為什麼錢小莉以及錢小莉一類的姑娘們即使剛吃完晚飯還沒刷牙,口氣仍然可以保持清新,沒有大蒜韭菜味兒,哪怕晚上食堂還安排了加量鹽的菜盒子,耳朵眼兒癢癢的、卻又很舒適,舒適得不想讓錢小莉離開。

對不住,我們這是個療養機構,很多檢查裝置都不具備,今天晚上你可以在我們的職工宿舍住下,梁主任安排一下,明天你可以進城到市一院檢查垂體激素、甲狀腺功能、皮質醇、24小時尿遊離皮質醇,當然重點是做CT或者核磁之類的影像,重點是查鞍區、蝶竇,也可以到NJ的醫院做這些檢查。當然,以上都是個人或者說本療養中心給你的建議,聽不聽在你,我們只是有責任對你作出提醒,我相信其實你已經發現自己在健康方面的……一些小問題吧。昌響臊眉搭眼地對柯絨說。

今晚梁雁和錢小莉擠一個房間,騰出一間給仍在生悶氣的柯絨。而昌響大機率是要睡辦公室了,因為回到宿舍時,他看到老道與老宗正坐在他的床上一臉壞笑,看來這倆老頭兒不光是蹭吃蹭喝來的,現在連床都要蹭。

垂體腫瘤估計跑不了。昌響咂了咂嘴。

聽說那姑娘是你父母給你相的媳婦?老道好像看到昌響腦袋上的離離原上草,按捺不住的笑。

昌響被老道笑惱了,要不要我和父母打個招呼,乾脆讓他們簽字同意,我也索性皈依了正一算啦?

宗寰宇也在笑,我看行,不過你大概忘了,正一是可以娶媳婦的,你就算入道也逃不了父母給你安排相親的事兒。

昌響咬牙切齒地說,師叔,你的寶貝活該讓敗家兒女給賣了,老不厚道啊。

其實老少三個人都忽略了一個概念,柯絨是沒有男朋友的,也沒有什麼混亂的私生活,只不過由於可能存在的垂體腫瘤,造成這姑娘發生了“不可抑制的慾望”,而且這種慾望是不可控的、隨時隨地的,好在現在的電子商務使女性紫薇用品很容易購得,不同在於,已經基本擺脫了失禁和嘔吐的花瑤買的是純金殼體的定製版,司法局普通科員柯絨買的是簡裝版,矽膠的。

宗寰宇摸著下巴上花白的短鬍子,小砸,你不會有處女情結吧?其實嚴格意識上來說,姑娘家用那玩意兒,應該不算失身……

老頭兒,趕緊給咱們的英雄警官找藥去啊,那輛麵包車我們不要了,現在安排人送你回去!昌響氣急敗壞。

老道出來打圓場,今晚好像忘了喝酒啊,去給我弄點來漱口,對了,你什麼時候認的師叔?!

撇開兩個不著調的老頭兒,昌響把辦公室的幾張椅子拼起來,打算躲個清淨並勉強打個盹兒,骨外的護士慌不擇路地跑來連門也不敲,嚇得昌響把腰帶又繫上了,倒不是怕走光,內褲確實是壞了倆窟窿的,外面光鮮裡頭腐朽傳出去明天療養中心又有段子流傳了。沒顧得上系領帶就來到骨外科病房,看得出來,李警官已經用了最大的毅力在剋制毒癮發作的症狀,咬著牙堅持的剛毅面孔變得扭曲,滿臉的鼻涕眼淚看上去並不滑稽,嶽彬主任急得滿頭大汗,不停地翻看李警察的眼皮,已經穿上約束衣的李警官出現了狂躁不安、脈搏加快、血壓升高、體溫升高、瞳孔放大等一系列體徵。為了便於之後的治療期觀察,昌響沒有考慮鎮靜劑,而是讓人把江舜淮揪起來實施針麻,先一步趕到的壚甌道長叫了聲“我來”便掏出了針囊,行針過程中連同昌響和宗老頭都動手按住了非常不安的警官,好在老道認穴精準、下手迅速,而且李政的截癱也使他的身軀無法做出太多的抗拒動作,警官逐漸平靜之後,宗老頭兒惡狠狠地說,我現在就打電話讓那邊發貨!

老道則表示,這個病人我親自動手。

江舜淮輕輕地說了一句只有他自己聽的清的話,憑什麼?

大約是習慣了閒散,乍忙起來,整個療養院的人們都有些不適應。雖然入住的病號也就是這幾位,天天睡籠屜的花瑤、廣場毛人曹阿憶、搖著輪椅到處亂竄的楊根潤,還有被約束衣捆在病床上的緝毒警。為了人人有事做,昌響擺出資本家的嘴臉,把各科室的護士集中起來分片包乾,警官那邊加派了人手,曹阿憶是個危險分子,有個意志堅定而且不喜歡大鬍子的放他身邊就好,楊根潤是個等死的土財主,有兩個人伺候著給點面子就成,剩下的派給花瑤,雖然給的錢少,咱們也不能太勢利了是不?

但是很明顯,有人對護士不大滿意,毛人曹阿憶是其中之一,幾天來總是在食堂裡、廣場上、病區時有意無意地往昌響面前湊,見昌響面色不善就拐個彎溜走,再伺機尋找昌響落單的時候,比如說昨天,昌響剛拿到了京都藥囊發來的快遞,如獲至寶地捧著包裝盒往藥房跑,曹阿憶提著那把破吉他跟在後面也跑上了,昌響頭都沒回就嚷,有什麼事兒找李曉曉主任,我很忙的!

毛人又拐個彎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跑得這麼利索,該出院了啊!昌響邊跑邊想。

事兒急,不由得昌響不跑,李政警官總是靠老道麻翻在床上也不是個事兒,五十料補䯝湯、百味逆心滌腑湯的藥材總算是齊了,昌響揪著江舜淮熬了個通宵,就在煎藥的過程中,江舜淮全面發揮了嘴頭上的功夫,百分之五十的問題是問配方、劑量、成分,剩下百分之五十的問題就是“李曉曉會不會喜歡他”,搞得昌響很是煩躁。上半夜還有倆老頭陪著,下半夜老道和老宗就溜了,害得自己又沒地方補覺,把藥湯交給江舜淮和嶽彬、交待了服用方法就回到辦公室倒氣兒,剛囫圇睡著了,又被李曉曉、錢小莉、梁燕這1500只鴨子鬧醒,而且醒得很狼狽,因為男人麼,最常規的睡姿是把手揣在褲襠裡。

梁燕說,他和小柯姑娘真般配。

錢小莉說,可不是嘛,都愛自己搞定。

李曉曉看著這兩個女流氓,照這樣下去,這世界男人女人都不需要對方了是嗎?

自我性刺激行為是效能力或性張力的釋放的一種形式,西歐與北美文明初建時期的宗教會把這種形式定義為肉體犯罪,其實這是一種自我克服精神苦悶和孤獨的方式,不過你們把老昌的行為也認作是那個是不合適的,這不過是男性睡眠期間的一種不經意的慣性動作而已。能把所有的事兒拽出一堆理論的肯定是劉建軍。

劉建軍居高臨下地瞧著昌響,剛過了一天,你的現任就變成前任了,人家走了,你都不送送?

昌響不好意思地在椅子上翻了個身,走就走了唄,爹媽安排的相親能有多少是靠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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