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總?!您、您怎麼來了?!”
趙曉楠像是看見了鬼,眼睛瞪得像銅鈴,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懷疑自己是不是也發燒了。
從接到訊息,傅硯辭沒有一刻停留,買了所有可能需要的藥,飛機停運,他就深夜開車而來。
沿途一直都是暴雨,高速上幾乎看不見車輛,黑色的邁巴赫衝破黑夜,疾馳在雨中。
在這場與時間賽跑的比賽中,傅硯辭贏得了時間的尊重。
雨水順著他的衣服流下,洇溼了走廊的地毯。
傅硯辭冰冷的指尖攥著藥袋,臉色嚴峻,走廊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像是來和死神搶人。
他大步走進去,從袋子裡拿出兩盒藥丟給趙曉楠。
“你去休息吧。”
趙曉楠一看這架勢,作為一名合格的社畜,怎麼能讓大老闆親自照顧人呢,連忙拒絕。
“不用不用,傅總,您去休息吧,我來照顧晚晚姐就行。”
傅硯辭推開趙曉楠殷勤的雙手,黑沉的眸子掃過來,趙曉楠後背一涼,縮了縮脖子。
但是為了她晚晚姐的生命健康,趙曉楠寧願引雷霆之怒,小嘴一張,躍躍欲試。
“傅總,還是我——”
“我會照顧好她,你笨手笨腳的,還是去休息吧。”
“........”
被傅硯辭一句無情的話打了回來,趙曉楠蔫頭巴腦的出去了。
房間內陷入安靜,傅硯辭這才看清床上那個單薄的身影,臉色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眉毛緊蹙,似乎睡得不踏實。
一剎那,傅硯辭感覺心臟像是被誰抓住,不遺餘力的狠狠捏了一下,連帶著五臟六腑都是鈍痛。
他來不及感傷,從袋子裡拿出退燒貼,手指要碰上林書晚的臉時,忽然膽怯的收回,脫掉自己滴水的外套,搓了搓手心,等手指沒有那麼涼了,才觸碰林書晚。
傅硯辭喂她吃了退燒藥,又拿出酒精擦拭林書晚的胳膊和腿,幫她退燒。
林書晚腦袋昏昏沉沉,幾乎失去意識,朦朧中感覺有人在叫自己,聲音很遙遠,但是召回了她快要彌散的意志。
她努力睜開雙眼,朦朦朧朧中,她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不是趙曉楠,那個影子高大一些,肩膀更寬,似乎很有安全感。
她能感覺的到,那個人在幫助她降溫,在對方的照顧下,她的身體似乎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林書晚的內心很奇怪,心臟像是被人呵護的泡在溫水中,溫溫吞吞的,很舒服。
她努力抬起手,想要去看看這個身影究竟是誰。
對方好像抬起頭,注意到了她的舉動。
“林書晚?你怎麼樣?難受嗎?”
林書晚的耳朵像是被堵著,聽不真切,卻又奇蹟般的感受到了對方的關心。
也許是因為生病時,人的確比較脆弱,在對方的關心中,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委屈。
從來到海市,她就孤身一人,所有人都在不懷好意的揣測,沒有人對她真心。
她就算再怎麼堅強,也不可能對這種場面真的無動於衷。
畢竟此前的二十多年,她也是被家裡捧著的小公主,巨大的落差,她怎麼會沒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