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浩道:“之前聽傻胖說,你吃了二十個包子之後便抱著水瓢不停地喝水,此飽食傷胃,加之冷水凝結,所以才會腹痛,不能排便。”
餘豆哭道:“先生說的是,但是該如何對症下藥呢?”
杜文浩微微一笑,眼珠一轉,道:“我的醫術怕是不能醫治好你的病的,還是另請高明吧。”
旁人雖說都不喜歡餘豆,都理解杜文浩的態度,但是,卻很少見杜文浩對病人坐視不理的,看來這個餘豆真是太不招人喜歡了,連平日裡最是和善的少爺都不管,真是活該受這樣的罪了。
晚餐後,杜文浩一個人在書房看書,有人捶門,聲音很大,杜文浩有些氣惱,起身開門之後,只見是餘豆趴在地上,一臉痛苦的樣子,一臉溼漉漉的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痛苦異常地哀求道:“先生救我!”
杜文浩淡淡一笑:“我沒辦法救你。”
“我知道先生醫術高明,平日裡餘豆多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先生原諒,餘豆知道錯了,這一次若先生肯救我,從此餘豆一定鞍前馬後,惟命是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杜文浩:“家中雖說有很多富足的餘糧,但也不是你這樣浪費的,正如你所說,所有的食物再是美味,幾個時辰後都是要變作糞便排出體內的,而如今那些個食物喜歡上你的大肚腩不願出來,真是讓你受罪了。”
餘豆的哀嚎很快招來很多僕從看熱鬧,看著餘豆也疼了一天,到底不忍,便向杜文浩求情救救餘豆。
杜文浩這才冷笑道:“如果想讓我醫治你的病,也不是不可以的。”
餘豆一聽,頓時眼睛一亮,急聲道謝。
只聽杜文浩接著道:“不過,想要我幫你治病也行,這樣吧,你先去幫我提十桶水,將我院前那兩大缸的水倒滿,然後我再幫你治病。”
旁邊有僕從低聲議論:“想不到少爺也有如此不盡人情的時候,餘豆這會子疼得渾身無力,怎麼還有精力去提水呢?這不是故意難為他嗎?”
杜文浩裝著沒聽見,冷笑對餘豆道:“如果你做不到那也沒有關係,反正現在天色還早,你還是趕緊找人去給你醫治吧,我是幫不了你了。”
說完,進屋關門,不再理會。
大夥兒見杜文浩真的關門不管了,趕緊上前給餘豆支招:“你還趴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緊再敲門,認錯還不夠誠懇,所以先生才不搭理你的。”
“別這麼說少爺,我覺得少爺不是那樣的人,既然少爺讓你去提水,就是想看看你的認錯態度,你要想治病,還是先去提水。”
“人家這麼疼,讓人家去啊,你們也真是想的出來。”
“好了,你們都別說了,我看先生是真的不想給餘豆治病了,餘豆你平日裡怎麼對先生的,現在先生也怎麼對你了。”
“你們說的都是廢話,餘豆我看你還是趕緊出去找別的郎中給你看看吧。”
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有和他要好的僕從走上前想忙他敲門求情,但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看著餘豆痛苦不堪的樣子,想著連日來杜文浩日日都在外面隨便找點東西果腹,心想教訓一下他也是好了,於是也轉身走了。
餘豆心想,這一次是真的不會有人幫自己了,想到這裡,他一咬牙,站起身來,弓著身對著門憤憤地低聲道:“還沒見過這麼冷酷的人!見死不救……!”
這話讓傻胖聽見了,戲謔道:“你有這個力氣吼,倒還不如趕緊去提水,提完了水,好讓先生想個法子將你那肚子裡的二十個包子拉出來才是正經”
眾人皆笑。餘豆沒辦法,只好弓著身子忍著疼悻悻然去找桶提水去了。
餘豆到底是龐雨琴的親戚,見杜文浩不肯給他治病,也有些驚訝,回到屋裡,見杜文浩若無其事地伏案練字,對門外僕從們議論置若罔聞,也不敢提出,只好安靜地在一旁為杜文浩研磨,房間裡很安靜,門外卻是熱鬧極了。
餘豆來回提水,已經將大水缸倒滿了一大半。眾人都瞧著,這是杜文浩吩咐他一個人做的,也沒人敢上去幫忙。
屋角,雪霏兒低聲對林青黛道:“青黛姐,你說我哥今天是怎麼了,從前就算是一個乞丐生病了,他也會盡義務給人治病的。雖然這餘豆極其討厭,但還不至於該死啊。我哥怎麼就看得下去呢?”
林青黛微笑不語。
英子低聲道:“夫人,我倒覺得少爺這樣整治一下他沒有什麼不好,他也應該受受這樣的苦,誰叫他不把少爺的話當一回事,活該!你說是吧?夫人?”
林青黛還是微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