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池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們老太爺呢?他怎麼沒去?”
“三姨太出了這檔子事,老太爺正傷心呢。哪還有心思鼓搗這個。”
“老太爺不是很生氣嗎,還要拿三姨太治罪,他怎麼會傷心呢?”楊秋池明知故問。
“怎麼不傷心啊!”龐管家嘆了一口氣。“老太爺自從納了這一房小妾,愛地真如同掌上明珠一般。那可真是拿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喜歡得跟什麼似的。天天圍著三姨娘轉。”
“既然這樣,老太爺怎麼會讓三姨娘受人欺負呢?”
“受人欺負?沒有啊!”龐管家瞪大了眼睛,一付很茫然的樣子。
楊秋池說道:“龐管家,我知道你很為難,不敢得罪老太太他們。不過,三姨太懷孕的時候,她們用腳踢三姨太地肚子,是你帶著老太爺去抓了個現行,老太爺發火,她們這才有所收斂,山兒這孩子才最終保住了。算起來你還是楊家地功臣呢。有這事吧?”
見自己裝傻被揭穿,龐管家老臉微微有些發紅,點點頭,又嘆了口氣,這種事情他可不好說什麼。
楊秋池繼續問道:“老太爺傷心三姨娘出了這等事情,那一晚他在幹什麼?”
龐管家想了想,說:“老太爺讓我鎖了院子門之後,從我手裡把鑰匙拿走回他房裡了,我要跟上去伺候,老太爺說不用了。後來我就到二姨太的房裡伺候老太太她們了。一直到五更,我準備了宵夜眾人吃了才各自散了。”
“中途有人出去過嗎?時候比較長的那種?”
“沒有,我記得沒有。”
“你能肯定?你一直在場嗎?”
“嗯,我一直在旁伺候著呢。”
楊秋池感嘆了一聲:“龐管家對我楊家可真沒得說的。”看著龐管家花白地頭髮,走了過去,伸手在龐管家頭上撥了幾根白頭髮,捻在手指間,嘖嘖了兩聲,說道:“你們瞧瞧,龐管家操勞得頭髮都花白了。真可謂赤膽忠心,勞苦功高啊。”宋同知等人都點頭稱是。
楊秋池如此誇獎,龐管家真有點感激涕零,連稱不敢當。
楊秋池隨意問道:“龐管家,咱們楊家村打更的多嗎?”
龐管家還沉靜在剛才被楊秋池誇獎地幸福裡,回答道:“就一個,叫楊牛,都叫他老牛頭,年輕的時候腿摔瘸了,幹不了重活,老太爺就安排他打更,好多年了,就住在咱們外宅,也很辛苦的。”
楊秋池又讚道:“龐管家對下人也真沒說的,這更是難得啊。”
龐管家高興得臉都要笑爛了。
現在,只剩下楊老太爺和老太太兩個人沒有排查。看來,為了查明真相,說不得,也只好摸一摸老虎屁股了。
正在這時,有丫鬟上來稟報:“我們老太爺說,各位老爺連日審案辛苦了,已經準備了酒宴,請各位老爺到前廳赴宴。”
楊秋池等人便起身前往前廳。路上,楊秋池將南宮雄叫到身邊,低低地嘀咕了好一會,南宮雄點頭離開,然後眾人來到大廳。
此刻,天色已晚,客廳裡燈火通明,幾大盆炭火燒得旺旺地,雖然外面寒風刺骨,屋裡卻溫暖如春。
楊家上下都參加了酒宴。大家入座之後,先客套寒暄幾句之後,便悶頭吃喝,過了好一會,楊老太爺終於打破了沉寂,問楊秋池:“賢侄,案件偵破進展如何啊?”
楊秋池看了一眼宋同知,這才回答:“老太爺,我們查出,三姨娘去世的那一晚,四更天的時候,曾經有一個人去過小閣樓。”
楊老太爺輕嘆了一聲:“那個人是我。”
楊秋池和宋同知都很意外,還沒問,這楊老太爺自己就先承認了。不過,從這一點來看,楊老太爺很可能不是兇手,因為假如事情沒有最終敗露,沒有哪個兇手會老老實實承認自己到過現場。
楊老太爺接著說:“三姨娘本來好好地,怎麼會突然那樣呢,我當時很惱怒,冷靜下來之後就覺得很奇怪了,我想去找三姨娘問個究竟。”
楊秋池小心地問道:“三姨娘怎麼說呢?”
楊老太爺搖搖頭:“我沒見到她,我到了門口,又不知道見了面該說什麼,便沒有叫,只是站在窗戶邊上聽,聽見她微微的鼾聲,知道她睡著了,不想打擾她,便決定第二天再問她,然後我便回去了。”
“唉~!”楊老太爺長嘆一聲,“我怎麼也沒想到,我走了之後,她卻死了。早知道這樣,我……,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