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目光落在劉宣身上,眼中掠過一抹精芒。剛才他策馬蠻橫的衝來,戰馬前蹄突然揚起,孔融和蘇景嚇得摔倒在地上,唯獨這小子紋絲不動。
僅僅是這一份膽氣,就頗為不凡。
這小子,是什麼人?
李傕看向孔融,頤氣指使的道:“孔相,這位是?”
劉宣道:“在下北海世子,劉宣。”
“哦,原來是北海國康王之子。”李傕微微頷首,笑眯眯的問道:“本將帶人進入北海國後,聽人說康王劉赫沉溺酒色,無酒不歡,無女不歡。這事兒,可是屬實?”
一番話,刁鑽更帶著諷刺。
當著北海國所有官員,李傕羞辱劉赫,就等同於羞辱劉宣。
劉宣的名聲,還侷限於北海國,李傕不知道劉宣。在他眼中,劉宣只是有些膽色罷了。少年人初生牛犢,有些膽量也在情理之中。
李傕戲謔的看著劉宣,想看劉宣怎麼回答。
蘇景和孔融,眼中流露出一抹憂慮。劉宣主動的引火燒身,這次麻煩了。
劉宣不急不躁,說道:“李將軍說父王沉溺酒色,完全是道聽途說。李將軍也說了,是聽人說的,這就說明了一切。”
“父王品酒,佳人伴奏,此乃高人雅士的作風。”нéíуапGě.сОМ
“一般人,是不懂的。”
話鋒一轉,劉宣又說道:“古之聖賢,哪個不飲酒呢?我父王知酒、懂酒、品酒,此乃大雅之趣,李將軍一介武夫,百姓懵懂無知,是不可能明白的。”
李傕反問道:“那無女不歡呢?”
言語中,咄咄逼人。
劉宣神色自如,解釋道:“父王寵幸女子,也是良苦用心。”
“北海國一脈,人丁不旺。父王這一代,是一脈單傳。到我這一代,也只有我一根獨苗。父王苦心顧慮,憂慮啊!每每想到此處,便憂心忡忡。”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父王考慮的,是人倫大事,豈會是李將軍想的那樣。”
劉宣搖了搖頭,一副無奈的表情,說道:“這心思齷齪的人啊,就習慣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出口之言,也齷齪不堪。父王心思,不是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呢?”
“你……”
李傕瞪大眼睛,臉上流露出一絲怒容。
這小子,太無恥了。
沉溺酒色的事情,堂而皇之的說成良苦用心,簡直厚顏無恥。
偏偏,李傕不好反駁。
人家都說了,品酒是高人雅士的作風。寵幸女子,是為了為康王府開枝散葉。話說到這個地步,李傕真的是不知道怎麼辯駁。
孔融和蘇景聞言,鬆了口氣,心中一陣暗爽。兩人被李傕羞辱了一番,心中帶著怨氣。劉宣強勢反擊,他們也覺得舒坦。
劉宣笑了笑,問道:“聽人說,李將軍是董相的心腹,是真的嗎?”
“然也!”
提到此事,李傕下頜微微上揚。
李傕一向以董卓的心腹自居,他統攝飛熊軍,更認為自己是董卓的第一愛將。縱然呂布有萬夫不擋之勇,在李傕看來,呂布不過是無腦匹夫罷了。
劉宣點了點頭,又問道:“李將軍是董相的心腹,必然瞭解董相了。”
“那是當然。”
李傕想都不想,直接回答。
他看向劉宣,更加的得意。只是李傕的心中,忽的生出一絲不妙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