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眼側目,看著那些金屬砂居然重鑄著他的斷臂——
金屬骨骼間接連著發光的萬向軸,用這樣的方式組成的臂膀與手掌。
透明的管膜中流淌著紅色的光輝,與鮮血組成了血脈。
千萬個微型壓力泵首尾相接、層層相疊組成了筋肉。
血脈將每一個微型泵穿接起來,呈螺旋狀纏繞在機械臂膀與機械手掌上。然後由一層金屬魚鱗網鍍膜,最後包裹上一層頗有厚度的金屬外骨骼。
賀豪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只是茫然的打量著他的新手臂。
外形大小上與真正的手臂差不多,略有纖細,但是該有形狀的地方凹凸有致。並非有稜有角的方體結構,整體顏色是略帶暗紅的邃紅藍。在蔓生到肩膀的地方有10對氣門。氣門周圍有些許多連線軟口。上臂外側有7個排列開的旋轉開口。只不過目前是成漩渦狀閉合。
小臂毫無修飾,只不過在小臂中間6寸長的地方全部是透明的,可以看見裡面是完全中空,只有一個血紅色的光團在裡面彈動著,並伴著一縷微弱的光芒。
手掌部分中規中矩,只是手心處有一個空洞。近乎將手掌整個洞穿……
賀豪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隻浮空的金屬眼猛然的縮小,彈射進那個掌間的空洞中,並完美的契合。
接著一瞬間,手臂像被啟用一般的猛烈顫抖了一下,肩膀上氣門猛的噴射出一團血霧。
上臂上的7個旋轉開口開啟了一個,裡面透著幽暗的紅色光輝……
“我的天啊……”賀豪對著機械手掌中凝視著自己的金屬眼喃喃自語。
“嗨。”金屬眼不知從那裡發出了曼妙的電子音,彷彿是從眼睛內傳出來的,聽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姑娘藏在裡面一樣。
“呃……”賀豪感到不可思議的呆應一聲。
“我是你的寄生機械。你不用驚慌,我能感覺到你的思維。我來自很遙遠的星系。之所以能說出你能理解的話,是因為音脈共振的系統進行翻譯的。”機械眼介紹著自己。
賀豪一時語塞,片刻後問道:“你為什麼來到這裡?現在外面一切很亂,又是隕石,又是光雨,還有人類為什麼都相互撕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的故鄉正在遭受一次星際戰爭。我的名字用你們的語言翻譯叫做——渡鴉。是一艘戰鬥型運輸飛船艦隊的旗艦,在進行空間遷躍運送戰鬥資源的時候被敵人阻擊。我們防禦失敗,並被摧毀。從遷躍空間裡爆破開。所有的物資從空間裂痕飛到了你的星球。”
“這和我現在的處境有什麼關係?”賀豪插嘴道。
“請聽我說完,先生——這批物資運送的是戰鬥基因液,能將死去計程車兵復活,重新投入戰鬥的液體。或者說是一種病毒。這種病毒能夠啟用死去的神經與細胞。並且賦予它們更強的攻擊性。”
“它感染了我們人類是麼?”
機械眼——渡鴉,沉默片刻後說道:“是的,你可以這麼理解。”接著繼續說道“為了避免屍體士兵的攻擊性,配套的裝備是戰爭機械軀體,它不但能夠增強屍體士兵的戰鬥能力,並且由人工智慧來約束它們,直到它們被完全徹底的摧毀。”
“原來如此……如果說光雨是你們的病毒,它讓全世界陷入喪屍末世,那麼隕石群就是你們的戰爭機械軀體?這降臨世界的一切都是你們那邪惡的戰爭資源?我們的世界因為你們的戰爭而成了犧牲品?對麼?”賀豪質問著渡鴉。
“是的。”她並不迴避這個尖銳的問題。“從遷躍空間裂痕中湧出來的裝備部分已經鈣氧化,所以形似隕石。或許有些裝甲也因此報廢……”
片刻的沉默後渡鴉說道“1升戰鬥病毒原液和600萬噸培養液足夠感染你們這個小星球75%的人類成為喪屍。”她的分析向來精準無誤。
“天啊……”賀豪單手掩面,他對這個世界絕望了。
“估算沒有損壞的2萬件各種系列的戰機械鎧甲——G系列、F系列、Z系列都能阻止這世界的災難。你們人類如果能啟用穿戴,一定能解救這場浩劫。”渡鴉似乎是不以為然的說道。
“放你的狗屁!”賀豪猛的將機械手臂撞向牆壁,打算阻止她的話語,結果卻擊凹了整面牆壁。這是何等的力量。
本來就飽受隕石轟擊的藥房已經是殘敗不堪。賀豪這一拳下去,恰巧使窗戶周圍的危牆垮塌的了一小部分。碎石斷瓦塌落的聲響驚動了外面喪屍的注意,大概有6、7個。它們男女老少各異,唯一共同的就是他們那空洞的奪命眼神,以及血淋淋的口牙。
喪屍發著低沉的嘶吼,然後極速向賀豪所呆的藥房衝刺過來!
賀豪驚恐不已,沒想到會招來禍事。他不容多想的驚恐逃到藥房的另一側,用機械手臂扯開防護窗,接著單手撐身體翻越出去……
喪屍動作同樣迅速敏捷,如同跨欄的跳躍過去。只留下這間血漬斑駁的破敗藥房。
染血的窗簾隨風舞動。這,或許就是末世中最真實的寫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