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噗通!”
暴雨不過下了幾個時辰,江水卻不知已經漲了多少,在決了堤的河道處,鋪天蓋地的水流從上游直衝而下。
“快走啊,河水決堤了!”
那些官兵看著這宛如世界末日一般的場景,心中都是嚇得亡魂直冒,那好幾丈高的浪潮如同利劍一般,向他們徑直地衝了過來。
魏定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手下計程車兵就這麼,一瞬間被洶湧的洪水給捲了進去。
剎那間,無數人的慘叫聲迴盪開來,和澎湃的水流聲混雜在一起,這片窪地此刻就像一片人間地獄。
不到片刻,五千多人已經被洪水所徹底淹沒,大部分人在水中劇烈掙扎著,安全跑到山包上計程車兵不足四成。
而那些梁山兵早已經準備好了船隻,此刻都是站在船上指著那些狼狽落水的官兵,全無忌憚地大笑著。
“魏將軍,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想忠心不錯,但行事前不妨問問自己的內心!”
魏定國搶了一艘船,正咬牙切齒看著那些人,一道堅定的聲音卻從遠處越來越近。
他抬起了頭望去,在視線的盡頭,是一艘中等規模的戰船,上方的幾人中居然有梁山舊將晁蓋、阮氏三雄等人!
在眾人的最前方,是一個帶著青銅面具的青年男子,雖然看不出更多的資訊,不過單從他身上的氣質,魏定國可以判斷,這個人就是梁山董雙。
董平笑了幾聲:“魏將軍,董某佩服你的為人,前年的對遼作戰,童貫奸賊按兵不動,還是你和單將軍率兵在配合宋江,最終把遼人趕出了中原。”
“但是,你要想清楚可為不可為,為將者當具仁義禮智信,不可為的事絕不可行之。”董平的語氣漸漸嚴肅了起來:“將軍作為將才,想必不會不瞭解。”
魏定國只是死死地咬著牙,也說不出什麼話來,此時,官兵早已經嚇得六神無主,在梁山兵的勸說下,紛紛放下武器選擇了投降。
單廷圭只率領幾艘小船從山嶺裡殺了出來,他回頭一看,四千多人已經大部分投降了,而現在腳下這片鋪天蓋地的洪水,正是自己的傑作。
“古有管仲,先保公子,再事齊桓,終成五霸之業,樂毅初在燕,後走趙,保二國平安。”
董平的話迴盪在每一個人的耳邊,他每說一句,就有大量官兵要失去鬥志投降,而單廷圭卻是沒有什麼心思去聽。
自己費盡心思打造的水攻,居然被反其道而行之,成了官兵的墳墓!
這個董雙,先是用虛攻把自己兩人的主力引往山嶺中,然後拖住了一天之久。
然後,又利用自己的水攻之計,反而在這窪地打了一場漂亮的水淹七軍,讓他單廷圭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並且,還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策反了朝廷的援兵,成功拖延住了這麼久的時間,給他們掘開河道,等待這次暴雨的來臨。
可以說以上的環節少了任意一項,這場埋伏的醞釀就完全失敗了!
這個董雙,不可謂不恐怖!
“古來才人濟世,豈限一二人哉,二位將軍要是願意加入梁山,待他日大業成後必將留名青史,何必屈居朝廷昏君奸臣之下,全無出頭之日!”
董平說完,只是一臉平靜地看著對面的魏定國和單廷圭兩人,也不再多說什麼。
他該說的都說完了,接下來就要看這兩人到底會如何抉擇了。
對於這兩個大將之才,董平心中還是有些計劃的,無論如何也得把他們招納過來。
要知道,這兩人雖然位於地煞之列,但是他們的統軍能力可是絲毫不弱,連關勝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而這兩人對朝廷的立場似乎也不怎麼堅定,關勝曾經輕易就說服了單廷圭加入梁山。
單廷圭和魏定國二人一眼掃去,在這片澤國中,他們帶來的全軍萬餘人馬,三成已經淹死在水中,而剩下的絕大部分人已經選擇了投降。
聽董平說了這麼久,他們的眼中也是沉浮不定,神色劇烈的變動著,如果說他們的情緒沒有一點變化,那是不可能的。
董平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從二將的臉上能看到,他們正在做著抉擇。
很好!
只要意志動搖了,就好辦!
單魏二人正想說話,外圍已經響起了一陣喊殺聲。
董平的眉頭也是一皺,在包圍圈的最外圍,已經有數十艘大船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