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刀鋒在自己眼皮底下,輕輕地觸到自己面板時,葉清雪能清晰地感覺到有一道銳利的刀鋒寒氣在臉上劃過,全身直起雞皮疙瘩,生怕自己微微一動,就割破了自己的臉。
儘管葉清雪有過死志,可當死亡就這麼明晃晃地靠近自己時,還是很恐怖的,尤其是當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生死邊緣遊走的時候,拖延的時間越長,人就越煎熬折磨,比起真正死亡那刻還要難受得多。
趙狂聲音中夾雜著某種瘋狂,狂笑著,冷然地說道:“葉清陽啊,你為什麼要得罪我,為什麼,就你區區一個賤民也敢與我做對,你是不是也以為我是個廢物啊。”
“我是誰,我可是趙家的三少爺啊,懂嗎?這是你一輩子都得仰望的人,你不是重情嗎?你說如果我手上這把刀輕輕地插入了你妹妹的頭上,你會不會也覺得自己是個廢物啊,畢竟你連個人都救不了。”
說到這裡,趙狂用那把短刀拍了拍葉清雪的腦袋,隨手拿起時,有幾縷飄起的髮絲吹過刀刃,瞬間就被鋒芒斷成了兩段,看得葉清陽憤怒到想把眼珠子都瞪出來。
“哈哈,我跟你說,你得罪了我,我就得這麼狠狠地折磨你,痛苦吧,賤民!“
話音一落,趙狂獰笑著舉起短刀,猛地往葉清雪頭頂刺去,他已經能想到,當鋒利的刀尖刺入到頭顱時,應該會流出紅白的事物,美豔的鮮血會像噴泉一樣,噴得高高的,那時的葉清陽一定會痛苦到想死的。
葉清陽目光死死地看著那短刀的落下,身內瘋狂拼命地運轉著獵魂臺中央的精神魂軸,不顧一切地把所有的精神意念波動,傳遞入懸浮在上方的灰色石碑。
那透明的虛體星魂被催發得散發出閃耀到極致的光芒,整個肉身在此催動之下,處於極限的運轉狀態,傷口的血還在流,而且流得更快了,但隱約之間葉清陽破碎不堪的身體竟出現了一絲彈動,可就僅此而已。
只是,在趙狂落刀的一剎那,葉清陽對於欲去守護葉清雪一生平安的意志,已經攀升到了難以形容的地步,整個人的意識已經屏棄所有的雜念,無視一切,只留下唯一一個念頭,就是守護,守護!
我的妹妹,由我來守護!
這個念頭被催動到成為意志,意志再上升到攻佔完所有的精神領地,全都被守護烙印得沒有一絲縫隙。
這守護意志化作出一把超越了生死,跨過了時間空間的精神利劍,一劍闢開了回憶的宇宙,濃烈到打破一切的情感彌散出無數顆故事星辰。
那一刻,葉清陽似乎闖入了時間靜止的區域,眼睛盯著那個刀的同時,發現四周的一切都停住了,他眼裡開始劃過所有與葉清雪有關的故事,一點一滴,沒有一絲遺留,清晰到猶如正在發生一樣。
其實這只是念頭流動得極快,快到產生了意識上的時間差錯覺,時間流速沒變,就葉清陽的意識在意志的加持之下,竟跑過了時間,這才會出現如此的情況。
時光起舞了,記憶裡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好到可以讓人拼盡一切去守護。
哥,我餓了。
哥,我想聽故事了。
哥,我要抱抱。
哥,我……
恍惚間,葉清陽僅有的一絲目光,早就滲出了淚意,朦朧裡他彷彿見到一隻一身白色的小精靈在眼前飛舞,身姿輕盈。
隱約耳邊似乎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輕聲地質問:哥,你在心裡發誓過要永遠守護好我的。
就在這一瞬間,遙遠在天外宇宙的一角,一通看不清邊限的神秘灰色石碑,輕輕一震,通體爆發出了無盡的灰色光芒,衝破了環繞在周身的灰霧氣流,如同漲潮的光浪席捲宇宙,所有星辰的光輝被這光芒一掃過,全部都縮了回去,像都變成了一陀圓石一般,黯淡失色。
僅這一瞬,宇宙的星辰全被灰色覆蓋,世間陷入了灰白的色調之中,旋即光芒如退潮般回攏,只在碑身周圍閃爍熒耀,灰霧遮合,隱沒了身形,宇宙又回覆到正常。
在那同時,灰色石碑還發出了一聲只有星辰才能聽到並聽懂的吟唱,在宇宙中悠悠迴盪,那吟唱似是在說。
“守護,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