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毫不掩飾的腳步聲在她身旁停下,從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一雙腿,一雙男人的腿。
然後,她看到一張臉向她俯下來……那是一張混合著成熟與稚氣的面孔,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給這張原本普通的面孔平添了幾分魅力。
“呸!我怎麼會想到這個詞?”
羅嘉文雖然不能動也不能說話,但她的思維並未停止……她其實是想表達一個疑問:“你是誰?”
“羅嘉文,羅小姐,我知道你聽得見。”
那張面孔又近了一些:“我們是朋友,不是敵人,我會守著你,等你的身體恢復正常。”
羅嘉文莫名地感到一陣心安,雖然剛剛被最信任的人出賣,但她還是相信這個小男人……是的,她可以肯定,這個男人要比自己小。
他可能只是一個學生……在閉上眼睛之前,羅嘉文閃過這麼一個奇怪的念頭。
王子云是一個好閨蜜,她記得羅嘉文中學時期做闌尾炎手術時,曾經說過她的體質因為長期鍛鍊,有很強的抗藥性和抗擊打能力。所以她將電擊器調到了最大的功率,而且還延長了電擊時間——用魏海濤的話說,就算是一頭大象,也能夠撩倒了。
不知道是不是愧疚心作怪,王子云總覺得身後有人尾隨,在走下湖堤之後,她暗自將電擊器握在手裡,猛然轉過身……身後沒有。
‘呼~’
王子云鬆了口氣,轉過身……一道身影驀然出現在她面前,王子云幾乎一頭撞了上去,她上意識地就將電擊器向前捅去,手腕卻突然被人掐住,就跟被老虎鉗子夾住似的,忍不住叫了一聲,那隻電擊器瞬間易手。
“王小姐,電擊的感覺你嘗試過嗎?”
沒等她喊救命,那個人已經將電擊器捅在了她的身上,隨著一陣噼啪聲和閃爍的藍光,王子云倒了……這一回她能夠體會到羅嘉文的感覺了,但她想到的是‘自作自受’這四個字。
那個人並沒有走來,王子云能看到他那張還算英俊、卻冷漠的臉,然後她就發現自己的腳脖子被拎起來,就那麼在地上拖著走。
幸好今天她穿的多,可腦袋上卻沒有遮擋,被石頭硌得生疼,難以集中精神想事……會死嗎?
王子云有一種想尿的感覺,她記起了影視中的一些綁架案,貌似被看到臉的罪犯都會被滅口……她想喊,她想告訴對方,自己的記憶連魚都趕不上,可是……她張不開嘴,甚至連眨巴眼睛都做不到。
好在對方並沒有拖得太久,在一輛轎車跟前停了下來。
“要用車壓死我,偽造車禍現場?”王子云再次有了尿意。
那個男子開啟車門,將王子云抱上駕駛位,然後‘砰’的一聲將門關上。王子云的身體倒向車門位置,這個角度正好……看到副駕駛上坐著的那個男子。
魏海濤!
王子云的眼中露出了驚恐,那認得那個人,而且……魏海濤的太陽穴還有一彈孔,鮮血在他的臉頰上拖出一道血痕,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落。
王子云只覺得胯間一熱,那股尿意再也忍不住,猶如西湖之水般的傾瀉而下,驚恐中,她感覺到車在動,可她什麼也做不了!
如果時間能夠回溯,她絕對不會出賣自己的閨蜜,然而……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王東站在堤上,注視著那輛價格償菲的轎車被推入湖水裡,他還施展念力,默默地送了一撥,待到它完全沉入湖中之後,才收回目光。
“家主,還有什麼吩咐?”王九和王十六來到王東面前。
“你們立即動身前往深城,會合王十七,保護好莊小姐。”
“是。”兩個人答應一聲,立即轉身下堤。
大約過了七、八分鐘左右,羅嘉文終於能動了,只是還有些不得勁兒,她一邊套上自己的大衣,一邊問道:“你是誰?”
她沒問‘為什麼’,那個問題似乎有些愚蠢,而且像是懷疑人家有所企圖似的……當然,王東也確實是有所企圖。
“王東。羅師姐,我的師父是白敬山。”
王東笑容滿面,早已經編好的謊言脫口而出。他知道對方肯定還有其它疑問,所以直接說出來:“本來我是找你來著,正好碰到你那閨蜜跟那小子嘀嘀咕咕的,我本來想直接跟你說,可是疏不間親,你憑什麼信我?所以就來這兒抓個現行了,只是讓師姐受了點兒罪,請師姐原諒。”
豈止受了點兒罪,那你嚐嚐電擊的滋味唄!
羅嘉文連白眼都懶得翻了。
白敬山她知道,是她的大師伯,只是已經失聯幾十年了,沒想到今天竟然是他的傳人救了自己。
“可你用不著殺人啊。”羅嘉文蹙眉說道。
“師姐,你不知道,魏海濤這小子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女孩,早就該死了。反正馬上就要天下大亂了,這種人在亂世中為害更甚,死了最好!”王東不以為意地說道。
“你什麼意思?”羅嘉文心裡一跳,警惕地問道。
“師姐,回頭見到師……叔一起說吧,我這次過來,也是有求於師叔的。”王東差點兒嘴滑,把‘師父’倆字叫出來。
“恐怕……算啦,你去了就知道了。白師伯還好吧?”
羅嘉文欲言又止,換了個話題。
“他老人家已經去世了。”
王東隨著羅嘉文往堤下走,“師姐,我是開車過來的,等會兒你幫我指下路。”
“好。你不是一個人吧?”
“有幾個僱員跟我一起,他們去處理一下善後。”
羅嘉文不言語了,她知道所謂的‘善後’是什麼意思,直到臨進家之前,她才叮囑了王東一句,讓他不要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