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爭之世,拼的是什麼?是國力,國力從何而來?那便是民力!到時晉楚分我蜀地,蜀地又有蜀民,到時兩國國力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只會更加強大,到時候還會派使臣過來談和嗎?到時候過來的便是千軍萬馬,過來的使臣便是要割地賠款!”範世瑾慷慨激昂地說了心中所想。
聽範使者一言,整個大殿都譁然一片,這時風向又轉向了範世瑾這邊了。魏玄成站在一旁也點著頭,深邃的眸子下探出一雙利眼,看著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蜀國使臣,滿是欽佩之意,心中讚歎道,蜀國出能人。
“太后!唐王!切莫聽這蜀使胡言亂語!”李交泰不想讓這蜀使再說下去。
“老臣覺得蜀使所言在理,太后三思!”魏玄成也上前一步,走到了文臣百官前頭,與這李交泰正面交鋒開來。
坐在珠簾後的太后一時之間也不知聽誰的好,斜靠在椅子上,手按著太陽穴。
“各位使臣今日便在宮中做客吧,明日本宮會給出一個答案。”太后說罷便起身走了,珠簾後只剩一張空椅。
左右倆宦官見太后走了,連忙喊道:“退朝!”
喊完話便過去把唐王扶下椅子,隨意攙著唐王走了,只剩這百官還在朝堂上站著。
“這…這怎麼就退朝了?”
“是啊,結果都沒商量出來。”
“唉,兩頭都不好惹啊,這實在是兩難,實在是兩難啊。”
“我倒想知道這北周是什麼意見…”
“你可別說這北周了,這北周估計都在看咱們是什麼意見…”
“一失足成千古恨,這步錯便是步步錯了…”
這群臣也各自散去了,一面往外走一面議論道,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魏玄成還在看著大殿之上的方向,嘴角上揚浮出一抹笑,轉身走過範世瑾身旁的時候,拉起範世瑾的手甩了這麼一圈,樂呵呵的便走出了這大殿,也不見言語什麼。
“範大哥,這什麼意思?”劉從看著這怪老頭問道。
範世瑾望著魏玄成的背影笑了笑,便自顧自說道:“蜀中明燈熊茂臻,南唐龍舟魏玄成!”
這話還沒說完,身後走來一人,嘴裡唸叨:“還龍舟呢?我看是沉船!哼!”
這李交泰用肩膀撞了下範世瑾,擠過身便走了,走到這南楚北晉使者旁停了下來,拉著幾人就出了大殿,一面走著一面侃侃而談。
“這大將軍對咱們可不友好。”劉從嘟囔著嘴。
“從弟聰慧過人,前途無量也!這局勢是不是很清楚了?”熊敬崇一把將劉從拉了過來,搭著肩膀調侃道。
“不就是這大將軍跟咱對著幹,然後這魏什麼來著的站我們這邊嗎?”柏溪樾也看出了這涇渭分明的局勢。
“好了,我等也出去吧。”範世瑾便拉著幾人出了這大殿。
這大殿龍椅上沒人了,便少了幾分威嚴,仿若只是間大了點的屋子而已。
出此門的時候,劉從等人便不覺得緊張了,方才在大殿還在要打要殺的,這般出門方覺得空氣都分外清新了。
“各位使臣,移步使館歇息,晚一些會有人過來再邀各位前來用膳!”宦官彎著腰說道。
範世瑾謝過宦官後,便與眾人走下了這臺階,下山容易上山難,這般向下走甚是輕捷。
“不過範大哥,這太后為何不現在給我們答覆呢?”劉從還在想方才朝堂上的事情。
“從弟還小,還不懂這何為待價而沽,何為坐地起價,我等只是闡述了蜀存的重要性,卻沒有任何表示,而晉楚則是有備而來,帶著不少豐厚的禮物,卻不說我蜀地的重要性,只談得失,不談存亡!”熊敬崇這一言便說到了點子上。
南唐此時在思考兩點,一點則為要眼前的利益,二點存亡的博弈;若是要了眼前的利益,則會危及存亡,若是儲存亡可能分毫不得,還會得罪兩國,怎樣才會讓利益最大化,並且在以安全的方向來吸收自己的利益,畢竟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