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遲疑著道:“公主殿下,詔獄汙穢不堪,那兩個妖女受刑之後花容慘淡體無完膚,實在沒什麼好看的。”
永福公主說道:“段大人,我意已決,若是有人問起,那也是本宮的主意,與段大人無關,小倩,起轎轉向,去錦衣衛北鎮撫司。”
永福公主給段飛的印象是一個溫溫柔柔的小姑娘,今天突然嚴厲起來,段飛才驚覺她是現在大明唯一一個待字閨中的公主,深得沒有兄妹的正德喜愛,她的命令自己是萬萬不能違背的。
段飛和司恭城跟在永福公主轎後,相對苦笑,過順天府衙門而不入,司恭城也乖乖跟著公主回到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
段飛將永福公主請入大堂,屏退了左右,大堂之中只剩下段飛永福公主和司恭城三人,永福公主坐在段飛的位置上,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兩人淡然說道:“段大人,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段飛輕嘆一聲,說道:“公主殿下,司大人聽說興王失蹤,立刻聯想到了剛發生的另一個案子,他親自來找微臣,請微臣一起調查那個案子,因為他懷疑那個案子中的死者就是興王殿下。”
永福公主擱在扶手上的手微微顫抖起來,不過她的反應卻並沒有太激動,顯然早已猜到答案,或是有人告訴了她,永福公主顫聲問道:“段大人,你見過了那位死者?可查清了他的身份?”
段飛答道:“死者的身份還未查實,不過微臣覺得他基本上不可能是興王殿下。”
永福公主鬆了口氣,急切地問道:“段大人你為何還不能完全肯定他不是興王殿下?”
段飛反問道:“公主殿下,微臣想問您一個問題,一個剛喝得醉醺醺被送回家的人,可能出現在另一個地方被人殺死嗎?據推斷死者死亡時間是臘月十七夜裡亥時中,當時興王殿下正好被送回府,公主殿下應該是親眼見到的吧?”
永福公主徹底鬆了口氣,她欣然說道:“正是,我聽說哥哥喝醉被侍衛送了回來,特地過去看了看,既然段大人已經斷定那位死者是同一時間死的,已然可以肯定他不是哥哥,為何段大人卻說他基本上不可能是興王殿下呢?”
段飛斟酌著答道:“公主殿下,微臣辦案的時候總是萬分小心,只要還沒能確認那位死者的身份,微臣就不敢肯定他不是某人,以免在腦中造成某種定勢誤導了查案,這是微臣的一個小小習慣還請公主原諒。”
永福公主點點頭,欣然道:“段大人說得有理,我可以暫時放下心了,司大人……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莫非還在懷疑那死者是我哥哥嗎?”
司恭城硬著頭皮說道:“微臣不敢,公主殿下,微臣在那位死者後腰處發現了一塊血紅色胎記,猶若一朵蘭花,不知公主可曾見過?”
永福公主的臉色一沉,說道:“司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本公主乃是金枝玉葉,平日除了父兄之外從不接近任何男子,你叫本公主去哪裡窺見男人的後腰有無胎記?”
司恭城背脊開始冒汗,他急忙跪下說道:“公主請息怒,微臣不是那個意思,微臣只是想確認一下死者的確不是興王,微臣有罪,請公主開恩,饒了微臣!”
段飛勸道:“司大人一心為國說錯了話,公主不要往心裡去,其實這個問題微臣想明日去拜見公主時再尋機向公主證實,沒想到司大人急著問了出來,公主自幼與興王一同張大,真的沒見過興王后腰有無胎記麼?”
永福公主對段飛的態度要和緩得多,見段飛詢問,她面孔微熱,垂首答道:“父王自幼家教甚嚴,哥哥從未在我面前失禮,因此我也不知哥哥後腰是否有什麼胎記。”
段飛鬆了口氣,司恭城卻有些失望,段飛說道:“既然時間上已經可以確認死者不是興王,公主不妨回府向興王的貼身丫鬟春熙查問一下,徹底排除死者有可能是興王的可能性,好讓司大人放心,公主以為如何?”
永福公主瞥了司恭城一眼,淡然道:“好吧,本宮回去的時候自會去找春熙問問,然後再派人知會兩位大人。”
司恭城唯唯答應,永福公主又道:“段大人,你派人查過什麼地方了?真的沒有一點哥哥的訊息麼?”
段飛向永福公主詳述了一遍錦衣衛已經查過的地方,酒樓、賭場、妓院之類的地方早已查過幾遍,永福公主聽完之後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地方沒有查過,對段飛的工作很滿意,但是對興王的安危卻更加擔憂起來。
段飛把自己在太白樓時說過的話對永福公主又說了一遍,魔教確實沒有理由綁架一個王爺,潛伏在他身邊才對,除非有什麼重大緣由,否則斷不會如此,若是有什麼大變故,永福公主和興王身邊的護衛應該有所察覺才對,況且那兩個妖姬才接觸過興王幾次,還沒有機會深入接近興王,更沒理由綁架他。
永福公主接受了段飛的解釋,對那兩個妖女再也沒有了興趣,她身為公主,不能在外久待,於是便告辭離開。
司恭城送公主遠去後才鬆了口氣,感激的對段飛說道:“段大人,多虧你替我在公主面前轉圜,司某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