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勇聽了之後更是不堪,兩個衙役從背後用麻繩套住他脖子,奪過柺杖,將他就地捆縛起來,焦勇被按得跪了下來,疼得滿頭是汗,不過他愣是沒吭聲。
段飛目光從其他人臉上掃過,喝道:“還有誰當晚涉案了的,自己站出來吧,你們不是講義氣嗎?倘若再不交代,本官就認定你們全部都涉案,都是害死那位公子的兇手,一起開刀問斬,誰家裡沒有妻兒子女?誰心裡沒有牽掛?自己做錯的事可不要連累了朋友一家啊。”
聽了段飛的話,那幾人中有一個舉起手道:“大人我招,那晚上我也有份,焦勤是後來被我們叫去抬他爹的,請大人不要牽累他。”
另外兩人也舉起了手,很快便被一一捆縛起來,其他幾個沒涉案的被當場釋放,至於焦勤,司恭城打算帶他回衙,打二十板子再放他走。
當晚犯案的四人並排跪在段飛和司恭城面前,司恭城依然請段飛問案,段飛也就不客氣了,他望著四人道:“當晚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老實交代吧!”
最先招供那人名叫黃英,他將那晚的事一五一十地招供了,其實與段飛的推斷相差無幾,那天夜晚,天很黑,焦勇他們四人放工後喝得酒足飯飽向家裡走去,因為黑忽忽的巷子裡經常有人打劫,因此他們便隨身帶上了吃飯的傢伙,有了武器防身,大家就放下心來,一路高談闊論地向前走,在十字路口突然看到一個一身光鮮卻有些慌慌張張的人突然拐向西邊,大家懷疑他來路不正,酒意上湧,竟然追了上去。
四人大呼小叫地追去,沒過多久便將那衣著華麗卻喝醉酒一般跌跌撞撞的年輕公子截住。
“你是什麼人!為何深夜在此亂竄?”焦勇喝問道。
黑暗中那年輕公子神色慌亂,手舞足蹈、支支吾吾地不知在說什麼,就像是個啞子,焦勇追問了幾句,他轉身就逃,大家疑心大起,隨即追上去要抓他去見官,卻被那公子三兩拳打倒了兩個,大家火了,拔出刀子掄起錘子向那公子攻擊,那公子受傷之後突發神力,奪過黃英的錘子狠狠地砸在焦勇大腿上,他反手又把錘子掄了回來,砸向焦勇的腦袋,好在黃英反應快,把焦勇拖了一把,鐵錘從焦勇臉上呼地一聲掄過,重重地砸到了牆上。
焦勇受傷倒地,大家看到他扭曲的腿時嚇出了一身冷汗,酒頓時醒了,雖然見到那公子提著錘踉蹌退走,他們卻再也沒敢追去,把焦勇抬到他家門外,叫出焦勤,大家商量著特地把焦勇送去遠處的醫館包紮,第二天黃英到巷子裡找錘子,沒找到錘子倒是見到有人赤裸裸地死在巷子口,遠遠看到他身上的傷痕,正是昨晚他們所為,嚇得急忙去找焦勇商量對策,焦勇叫他稍安勿躁,將自己的錘借他用,然後叫自己兒子買了把新錘,沒想才過了兩天,大夥兒便被一網打盡了。
段飛耐心聽完之後才漫不經心似的問道:“那公子口齒不清言語支吾?”
黃英答道:“就跟我們工坊隔壁的啞子差不多,吱吱呀呀地誰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段飛又問道:“那你們可看清了他的容貌?”
黃英答道:“天太黑,我只看到個輪廓,感覺是個清秀的孩子,沒想到他力氣那麼大,好像還會武。”
段飛冷笑道:“是啊,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手持利器欺負一個清秀的孩子,你們幾個還真有本事,其他人有看清他面目的嗎?”
焦勇又昂起了頭,說道:“天那麼黑,誰能看清?你要殺便殺,還有什麼好問的,二十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段飛怒道:“就憑你也想做好漢?一沒頭腦,二沒本事,只會欺負孩子的人算狗屁的好漢,你就算投胎轉世也定是個孬種,或許還會墮入畜道,轉世之後變成豬狗,任人宰殺,你可知道你們殺的是什麼人?人家家業殷實,隨便使點銀子便可以活剮了你們幾個,等你們死後,他們定會請法師釘住你們魂魄,天天用三味真火煉你們的魂,讓你們永世不得超生!”
段飛的話終於讓焦勇低下了頭,沮喪地彎下了腰,其他人也神色慘然,焦勤掙扎了一下,叫道:“大人,我爹他們沒殺人,那位公子雖然受了點傷,卻都不致命,否則他也不能搶過黃叔的錘子打傷我爹,我爹他們至多是劫財傷人,不能算殺人,真正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請大人明察。”
司恭城喝道:“好個刁口小兒,你當時又不在場,怎知那些傷不致命?就算是個小傷口,血流得多了也會死人的,何況那晚你們自己也說了,那位公子走路都跌跌撞撞,他的身體已然不妥,被你們打傷之後沒有得到好好醫治,又是那麼冷的夜晚,他還有活命機會嗎?”
焦勤被駁得啞口無言,段飛又問道:“本官最後再問一遍,你們真沒人看清他的面目嗎?那他身上穿著什麼樣的外衣總該有點印象吧?他當時手舞足蹈的情形你們可還記得?你們現在積極配合調查,讓司大人及時查清死者身份,或許司大人會考慮這一點,給你們從輕發落,你們可要想清楚了。”
黃英抬起頭來,說道:“大人,那位公子身上穿著的是一件深色的袍子,天太黑,分辨不出究竟是藍色還是青色,他身上衣服比較單薄凌亂,頭髮披散,不像是……不像是很貴氣的樣子,倒有些像是街上隨處可見的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