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銳小心翼翼地說道:“皇上,楊慎恃才自傲,只怕不是最佳人選,老奴覺得……”
“呵……”正德打了個呵欠,拂袖道:“你好好想想,明日早朝再議吧。”
“是,老奴服侍皇上歇息……”張銳服侍正德吃了夜宵歇息之後退了出來,愣了一陣,他心情有些沉重地走了。
第二日清晨,紫禁城太和殿,百官依序排列跪得整整齊齊,恭迎正德臨朝,正德昂然登上御座之後,冷目一掃下面的百官,說道:“眾卿平身。”
百官紛紛起身站好,正德說道:“諸位愛卿,昨晚朕接到蘇州鎮守太監王堂急報……”
一眾大臣的耳朵都樹了起來,蘇州鎮守太監會有什麼急報?難道是倭寇?看皇上的神色,不像啊……
正德打了個頓,這才繼續道:“張愛卿,你將那摺子念給大夥兒聽聽。”
張銳將王堂的摺子當眾唸了一遍,大家面面相覷,怎麼又是這個段飛啊,他還真能折騰,前幾天的摺子都還沒吵完呢,這會又折騰出這麼多事情來。
“眾愛卿,王堂的這個摺子,你們看該如何處置啊?”正德問道。
左都御史龐尚鵬出列道:“起奏皇上,這個段飛行事乖張,無法無天,定要嚴懲不貸、以正國法!”
右都御使盧祥隨即出列,道:“起奏皇上,臣認為王堂的摺子不盡不實,不可作為問罪依據。”
都察院首先自己掐了起來,隨著爭論事態漸漸升級,朝堂之上除了六部尚書和內閣之外幾乎全參與了進去,總體來說倒段飛的言論還是佔了上風。
因為事不關己,因此六部尚書及內閣閣老們都保持著沉默,王守仁也一直在觀察風向,他與段飛一直保持著聯絡,是很清楚段飛現在正在辦的這個案子的,他瞥見張銳面色陰沉,正德雖然表面鎮定,但是雙目卻隱露殺機,心中有些奇怪,此刻朝中倒段飛的聲音居多,那左都御使龐尚鵬就是張銳的爪牙,照理張銳現在該面帶得色,為何他卻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正德輕咳一聲,朝堂之上的爭吵暫歇,正德不動聲色地道:“諸位愛卿的意思是說,這個段飛實在罪大惡極,按律當斬咯?”
這時戶部尚書費宏出列了,他朝正德一拜,說道:“皇上,臣以為無風不起浪,這段飛不論去到哪裡都引起如此大的非議,只怕不完全是空穴來風,蘇州鎮守太監王堂與他毫無瓜葛,絕不會輕易陷害於他,臣以為王堂所奏多半是實情,這段飛目無法紀有傷風化,實在罪大惡極,按律當斬!”
王守仁暗哼一聲,心道:“費宏啊費宏,你小心翼翼做了一輩子牆頭草,今日可是判錯形勢咯!”
只聽正德在上邊再次問道:“費大人認為段飛該死,有沒有替段飛說話的?”
王守仁趁機出列,俯首拜道:“啟奏陛下,臣認為段飛無罪有功,該大大的褒獎才對!”
正德哦地一聲,說道:“王侍郎為何做如此言論?莫非因為這個段飛是你一手提拔的緣故?”
其他想以這個為藉口刁難的人紛紛閉上了嘴,只聽王守仁鎮靜地回答道:“非也,臣雖然與段飛是舊識,但是還不至於昧著良心替他說話,臣之所以說他無罪有功,是有緣由,有證據的。”
正德提起了精神,說道:“哦?王侍郎起來說話,你剛才為何不早些將證據拿出來呢?”
王守仁微笑道:“皇上,臣略通兵法,此乃擊實避虛之策也,就如段飛經常說的,證據要用在最恰當的時候,與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