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方信現在是正三品巡撫,但是由於不是親來。是管事來,也要排上幾天才能拜見一面了,估算一下,也差不多了。
這裡市廛櫛比,店鋪鱗次,夏盤卻也沒有心思出門,只是等候著,就從店裡吃些簡單的早餐,話說,本朝也是三餐制。早點還是有的。
用過了早飯,上了朝陽的座位,自然有夥計上了熱茶。當下就取了本書,在陽光下一頁一頁細看,才看了一些,就快是中午,正準備喊著吃食,突地聽見下面轟的一聲。人聲議論鼎沸起來。
夏盤有些皺眉,從視窗向下看去。
卻聽見下面喊著:“斬大臣了,殺頭了。”
夏盤聽了,心中一驚,難道是有什麼變故?當下仔細看了下去,卻見得一些甲士排列上前,押著數人上了刑場,卻真正是午時三刻來處斬。
“這是禮部侍郎蘇昌,還有御史朱雲門啊!”有認識的人議論著。“聽說是彈劾相爺。說是欺君。反被議大罪而處斬了。”
夏盤聽了,心中就是一驚。禮部侍郎是正四品官,御史雖然品級不過五品,但是權力很大,可彈劾群臣,連歷任宰相都對其很忌憚。
想不到卻被高相,說殺就殺了。
心中度測,正想去親見,這時,一個校尉走了進來,說著:“誰是李府夏盤?”
夏盤連忙上前,說著:“小人正是。”
“相爺要見你,你立刻隨我去罷!”這人面無表情的說著。
“是,小人立即就來。”說著,他摸出一個五兩地小元寶,暗中遞了過去,這個校尉收了,臉色頓時就變好了許多。
匆忙吩咐了幾句,換了衣服,夏盤才出門,一出門,就見得本來晴的天,不知什麼時候颳起了風,天陰陰沉地。
上了馬車,跟著那個校尉前行,一行人走了一刻時間,這時,正是中午了,見得宏偉的相府之中,竟有上百輛車轎守在外面的正門,一眼望去,就知道是有品級地官員——百官來朝,幾是小朝廷了。
心中如此度量,卻走著側門,如是方信前來,自然從正門而進,但是區區一個管事,能從側門而進,已經算相當客氣了。
從側門而入,繞過三重門,沿路甲士森嚴,直到一間**院前停了下來。
“相爺正是招待百官,你且在這裡等著,如是召見,自然會通報與你!”這個校尉得了些好處,如此說著。
“是,麻煩大人了,小人在此等候就是。”
雖然中午飯都沒有吃,而裡面香噴噴酒菜傳了過來,他還是不敢絲毫怠慢的說著。
直等了一個時辰,才有一個老僕出來,說著:“相爺讓你進去!”
進了院子,來到一處小廳外面,就有幾個少女守在門外,這人先去裡面,稍等片刻,就有一個聲音從裡面傳出來:“進來!”
夏盤一進入廳裡,見得一個老者,雖已六十,卻只顯五十左右,不敢細看,上前一步,屈膝跪倒:“小人李府執事夏盤,奉我家主上之意,拜見相爺,願相爺壽比南山!”
高明統才吃完宴,見此,也不說話,稍一抬手:“起來罷,禮單本相也看過,你家主人奉上如此大禮,不知有何求啊?”
夏盤聽了,起身,不敢直視,從懷裡,取出一封書信,恭謹遞了上去。
自有侍女接過書信轉呈給高明統,高明統開啟,拿來看了看,裡面自然是恭謹之詞,但也不泛著一些真意。
為政治者,就要從裡面揣摩出意思來,高明統為官數十年,為相十數年,自然是一看就知道有什麼意思,當下凝神思考。
夏盤側眼而觀,果見得此人紫氣凝聚升騰,心中頓時大定,知道這方玉璽,的確已經轉折到了此人手中,已經完成了方信的吩咐。
片刻之後,高明統放下書信,他掌朝廷多年,自然有著氣度,就問著:“西南地情況任何?”
“回秉相爺,西南蠻軍兇狠,多以騎戰,野戰難以對抗,但是卻不擅長攻城,所以主人就望朝廷許之屯田,又修城牆而防之。”
西南軍兇狠,這早已經知道,十數年來,朝廷屢次大敗已經證明了這點,因此高明統聽得微微點頭,說著:“說起來,能守住,就已經是功勞,你家主子之功,本相已經知曉了,至於屯田嘛……”
他細細想了想,從情報上說,屯田也只有十數萬人,補滿三鎮五衛也不足,倒也沒有什麼大問題,就說著:“這事尚可議之。”
這句話實是許了,夏盤頓時大喜,這二件事作成,他的功勞就大了,連忙跪下磕頭:“謝相爺,謝相爺。”
高明統受了禮,卻是揮手,夏盤就恭謹地退了出去。
等他退了出去,就有一人從後面轉了出來,說著:“相爺?”
“哼,區區一些金銀,就想糊弄本相,不過,這人還算知趣,西南蠻兵兇狠,本相朝中之事正急,先不必去管他,等他屯完了田,朝中也作完了事,再取之不遲。”高明統冷笑的說著:“如是吃趣,還可用之,如是不知……”
那人聽了,一想也是,現在最要緊是朝廷,這次藉機殺得幾個大臣,不過是開端,等朝廷鼎定,這區區幾萬人也算不得什麼,當下躬身說著:“是,主上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