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異人入世,大多采取的方法非常隱蔽,融和在社會中,等閒無法覺察,如是長年下來,更是和本命相合,自然發展,使一般相術望氣也難以覺察,只有當非常明顯干擾著命運時,才會被發覺,而這往往已是亡羊補牢了——這次如此明顯,實是機緣湊巧,想到這裡,郝欣輝不由感謝那個橫死的巡檢來——如非是他,哪正好讓這個自稱方信地異人,暴露出來?如是能追查到底,找出其它異人,那這功績……
到了南龍府,方信就知道此處不是,花費點時間,加以感應,若有若無地感覺更在其河的上游,於是問了地點。
卻是寧安府,聽見這個名字,方信就心中一動,於是稍息幾天,繼續上前。
這種畫舫,更在於遊玩,速度不快,航行速度不快,方信也不在意,在船上已經一週餘,方信吞吐煉化,日日進益,並且和船上的人,也熟悉了起來。
此時,就見得在船中大堂上,一些人正在船上游玩,在打在撲克,這種前朝異人傳下的遊戲,現在走進了千家萬戶了。
而琵琶聲如春流擊岸漱石,迴腸蕩氣,一曲又一曲演下,那些姑娘,依著詞兒隨節就拍,又穿著舞衣,顰眉含嗔而舞,使觀者不時鼓掌而笑。
“這是《化綠池》裡的段子,這樣的唱法已經算入味了。”方信打著撲克,吃著瓜子,聽見對面的這人議論著。
能上畫舫的,都不是普通百姓家,對面這人四十多歲,短粗身材,有著濃黑眉毛,家底甚厚,是個商人,叫楊成易,卻也喜上局打些撲克來,以銀角(重一錢)和銀元(重一兩)為主,時還有重五兩的小元寶出現。
方信點了點頭,隨手出了一張牌,這幾場下來,他有進有出,但是基本上保持著一定地贏利,數目也不大,半天玩下來,幾盤輪流,總贏三十兩銀子左右,平均每個贏個十兩。
這種數目,在場上,不算大不算小,還不至於讓人覺得他實在不可對抗。
“哦,小方,你又贏了!”楊成易見其它三人沒有出牌,神情不變,笑地說著,把自己面前的一個五兩地元寶推了過去。方信只是淡然說著:“今天下午的歌孃的曲,我點了。”
說完,見得曾文蘭走了過來謝了,曾文蘭就是當日,方信覺察有異的女人,這是這船上的歌妓的大姐。
方信並不懂相面之術,但是卻可感覺到她的力量程度,她的力量雖然不算很強,卻帶著神秘的意味,這種力量,方信自己都沒有覺察到——有這樣力量,何必作這種行業,就算是賣藝不賣身,在這個時代,也不會如此自賤,不過,方信看看也罷,並不準備說什麼,作什麼,取了五兩銀子打賞下去,就對著眾人哈哈一笑,然後就離開。
這個世界,曾受到許多降臨者的影響,因此河上,商船遊弋如鯽,川流不息。
方信出來,上了甲板,這時還不是夜晚,這種畫舫,當然要入夜有宴,因此船上廚子,正在在準備晚上用的酒菜,小佣清理著船上的汙穢,有時,還有小型漁船正捕了魚回家,看見這種畫舫,都靠了上來,賣些新鮮的好魚。
“方公子?要挑些好魚嘛?”這時,後面傳來了一個女聲,卻還是曾文蘭。
“原來是曾小姐。”方信平靜的說著。
這個女人,既年輕又漂亮,而且具備著一些力量,甚至能文能武,談文論詩,素質很高,仰慕的恩客自然會很多,就算現在船上,也有大把的人注意她,現在過來,不知道何意。
“方公子,這種江魚,身形狹長,不吃水草河泥,專吃魚蝦,決無土腥味兒,其肉甘美,小女子略善廚藝,不知可為公子制此魚?”她命著下面賣魚的,挑出一條魚來,說著,眼神卻落到了他的身上。
在她的眼中,這人的相,最多是普通人的格局,但是她的目光中,那其身之上,隱隱有一絲紫氣。
紫氣,向來是極貴之氣,這顯然不是一般人所擁有的氣,而且已經勃發,並非潛隱。
倒也不是絕對沒有,可是以前有這氣者,多半是功成名就,或是貴門子弟,那種,自不可輕易接觸。
方信聽了,若有所思,頓了一頓,說著:“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