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尖叫,著著實實嚇了雀兒一跳。
本來她是要去休息的,可四處打量一番,決定正在院子裡綁一些花樣作為點綴,於是忙活到現在。
怎麼辦?!雀兒愣了愣,隨後,她一甩袖,氣沉丹田穩步走到那老婆子的面前,兩眼這麼一瞪,正色看著她,凝神怒斥:“你這個老婆子!這可是錦鯉,哪裡是鬼符了!你要是再打,小心福氣散盡!”
嘿,一下震住了那老婆子,到底是官二代,情急之下的內底子展現了她的氣派,自是不凡。
“錦鯉嗎?”老婆子又仔細看了看。
“對呢,婆婆。”見老婆子被鎮住了,雀兒的語氣瞬間又她恢復了怯怯的模樣,甚至為自己剛剛的厲聲有些後怕而出了一手心的汗。她指著下面畫得寫實的錦鯉:“能保佑中榜的錦鯉,上頭是我們頭牌的畫樣子。”
婆婆皺著眉頭,又看了看,她有些不理解上面的頭大身體小的Q版人物畫,卻認識底下的寫實錦鯉。錦鯉,在這個年代是很受歡迎的,象徵著得道高升。
自然也能象徵著高中。
把錦鯉無理地撕扯下來,對於這個迷信的時代來說,那就可麻煩大了。
“哎呦,看我,差點壞了我的好福氣呦!”老婆子看了幾眼後,她不識得上頭的字,也就嘟囔著離開了:“現在花樓都拜錦鯉了嗎?我看其他花樓並沒有呀,有意思,有意思……”
日頭剛剛爬上樹梢,平日裡清冷的花街擠滿了人。
“這畫樣子真有趣呀!”
“你看這詩,配得真好,不過這頭牌跟考取功名有什麼關係呢?”
姑娘們一湧而出,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昨晚林見秋與雀兒通宵熬夜寫出來的‘專訪’,姑娘們不能理解什麼叫專訪,林見秋便改了個名字兒:金美院小傳。
可理解為傳說的傳,也可以理解為立傳的傳,模凌兩可的。
這專欄的定位在現代都是雜誌社的一件大事兒,得開好幾波會議才能決定,更別說古代了。看輿論風向往那邊飄再決定日後怎麼定位吧。
“這是什麼?從未見過如此東西。”抱著小孩的少婦接過小傳,許是上頭畫了Q版的美女和錦鯉,少婦手裡的娃娃呀呀叫著抓著小傳開心不已。
“哎呦,這上頭還寫了故事。”識得字的隔壁街賣藥材的掌櫃的拿過這張小傳,抖了抖後眯著眼睛看了起來。
“我不識字兒啊,誰識字兒,念念。”一旁的阿公急得不得了,將這小傳很是珍藏地塞到口袋,這麼好看的畫兒,還有詩,放家裡當個點綴也蠻好的。
“趙公子前往京都趕考,路過花城時與金滿樓頭牌的柳妹兒結下裙底之誼。聽說當晚帷帳之內,雲雨之時,朦朧中錦鯉翻騰,隨後出榜高中……下面細說帷帳之內那奇妙之事……這腿如同……嘖嘖嘖……”唸到這兒,這賣藥材的掌櫃兒的耳朵紅了紅,往下看了看後,頗為玩味地嘿嘿嘿笑了起來。
“如何,那帷帳之內又如何?”
“難怪畫著錦鯉呢,看來,這趙公子能高中,跟這柳妹兒的裙底離不開啊!哈哈,當時如何?你快唸啊!”
識字的人拿著那小傳看得津津有味又面紅耳赤的,而不識字的則圍住了識字的。林見秋沒有判斷錯,從古至今,人都愛看八卦,尤其是這帷帳之內的八卦。
賣藥材的掌櫃兒唸完後,小哥們一陣鬨笑,而小媳婦兒則嬌羞地佯裝生氣,罵上幾句騷蹄子後卻捨不得離開,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投向了掛在金美院大門口的這幅與人一般高的宣傳畫上。
“你說,這《金滿院小傳》上寫的,是真的嗎?”
“何止春宵一刻,離開我們花城之前,最後一晚便是從這金美樓出來的。”
眾人正議論紛紛時,林見秋快步走了出來,手裡拿著裁好的粗布,手裡拿著毛筆,而身後緊跟著的雀兒端著硯臺。
“這位老婆婆,方才你說,當日趙公子離開我們花城之前,最後一晚是從這金美樓出來的,當日天氣如何,趙公子神情又如何?”林見秋一下伸出手,抓住了剛剛竊竊私語的一位老婆子。
“啊?”這老婆子怔了怔:“你要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