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還會畫畫呢……”
“你這是什麼畫法?我從未見過這種畫!”
“好可愛啊,這是什麼啊?哦,這是魚呀!”
在雀兒裁好100張手帕大小的粗布塊的時候,一幅畫被畫到了裙襬上,偌大的裙襬被林見秋掛到二樓的欄杆處,吸引了金美樓所有人。
連王媽子都張大了嘴,半天合不攏。
也是,這群人哪見過Q版畫?自然是見了駱駝當馬腫背——少見多怪。
起先,林見秋是想畫一個剪影的,畢竟這樣更符合古代審美,可在職場摸爬滾打多年的他一向腹黑,目光也長遠,他這招要是讓人模仿,論畫剪影,想必古代人更擅長,到時候跳出來個人也學葫蘆畫樣子的,豈不是被人搶了以後吃飯的行頭?
思來想去,Q版的畫,這古代人學不來,只是有些擔心她們看不懂,所以他稍作變通,在意境和Q版裡尋求最佳點。
一畫,又有了靈感,想起了超越妹妹這條錦鯉的可愛模樣,於是把柳妹兒畫成Q版,坐在寫實的錦鯉之上。
“完美,這是宣傳畫。”林見秋後退一步,仰著頭看了看,露出了笑容,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真心露出笑容。
“公子,你還有這能耐呢?我被畫得可愛又好看!”柳妹兒脫口而出的‘公子’和滿眼的激動,透露出了此刻的她內心對林見秋的刮目相看。
何止刮一次目,感覺眼珠子都要被刮瓢了。
“給我也畫一個呀!”
“好好看啊!”
姑娘們羨慕不已,充滿期待又討好地看著林見秋,齊刷刷地朝著他湧了過來。還有一二位姑娘因為搶道而踩了腳,嗷嗷叫著。
“這真好看!掛外頭,肯定一堆人來!”王媽子興奮不已,伸手便要拿這畫。
啪,林見秋用手裡頭的毛筆桿子打了她手一下。
“你!”王媽子瞪了過來,要是尋常,她的鞭子立刻就送上了,可這一次,她瞪過來後,眼珠子動了動,隨後露出笑容,伸出手在林見秋的臉上捏了一把:“那公子你說,什麼時候掛出去?”
語言輕佻,逗得姑娘們哈哈大笑。
“還沒完成,光有畫,沒有廣告語是不行的。”林見秋嘟囔著,仰著頭嚴肅而認真地看著這畫,周圍人雖然聽得一頭霧水,可誰也沒有貿貿然伸出手去取這畫。
“我稿子寫好了,但是……”林見秋看了看自己寫好的稿子,本寫了一千多字,可實在太長了,於是改成了一百字左右。
這在雜誌社的版面上也就是個豆腐塊。
如果是電腦打,那簡單,刷刷刷的頂多十幾分鍾就搞定。可惜這是在古代,這稿子裡很多字他都不會寫,得找一個人按照他念的,寫出稿子。
“誰的字寫得好?”林見秋問道。
瞬間,姑娘們嘰嘰喳喳的聲音消失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了搖頭。古代的識字率極低,都跟前主一樣,院裡姑娘的名字和一些日常用詞或許認得,至於會不會寫,那就難倒了這群靠輕解羅衫活著的姑娘們了。
更別說一手好字了。
“我。”雀兒的聲音永遠是怯怯的。
這讓林見秋十分意外,雀兒才十四歲,居然能寫得一手好字?
“對,雀兒是罪官之女,她從小習文,她會!我跟她住一個房,剛來的時候看到過她藏在箱子裡的官文。。”一姑娘朗聲說道,其他人恍然大悟。每個人來這兒的原因,大家都不會怎麼提及,這是屬於每個人的痛。
雀兒低著頭,還是怯怯的。
林見秋看著她,這是他第一次認真地端詳她,這麼仔細一端詳,的確。她的站姿頗有大家小姐的風範,走過來的儀態也很端莊,不似其他女人一般風情。
眉梢眼角藏秀氣,聲音笑貌露溫柔,不是尋常女子出身。
至於那一身怯氣,應是父親被流放或關押,家族遭重大變故,自己又被變賣為妓,被生活壓成如此這般的吧。
“那好,我念,你寫。”林見秋環顧一週,內心很是失望,這滿院子居然就她一個人寫得一筆好字,又不可能要一毛不拔的媽媽桑出去請先生來幫忙,這一百多頁的宣傳單,怎麼寫得完?
更重要的是,他雖然可以根據雀兒寫的來臨摹,但是一百塊布上都畫了一處空白,那處空白是都要畫上Q版的柳妹兒和錦鯉的,排版是這麼排的,內容也是缺一不可……
跟王媽子拍了胸脯說好了的,明晚會讓書生們前往金滿院玩樂,海口誇下了,看來只能通宵幹活兒了。
“這畫什麼時候掛?掛哪裡?我好想現在就掛出去!”柳妹兒滿眼放光地看著掛在二樓欄杆那副畫,恨不得立刻就掛出去,她哼了一聲:“這條街,誰人能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