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河謹突然跪下,叩首拜謝道。心中甚至有流泣之感。玉先生自然連忙將之扶起,好言勸慰道:
你那幾萬金幣還是留著在興明城吧,一定要送給我的話。我現在交給你,當做你去興明城的經費。為我刑州發展諜者,另外一定保護好理王子。
屆時,我還會在撥金幣過來。理王子,是我刑州不可多得的人才。
徒河謹知道,必與理王子生死與共。
覲見梁王之後,徒河謹剛剛被玉先生安撫住的腿又不住的戰慄了起來。雖然梁王剛剛經歷一場大敗仗,他的威望大受打擊。
但是他依然還是刑州之主,兩代人的經營不會因為一場失敗而喪失。而徒河謹雖然擊敗了燕軍,卻也仍然只是一個將軍。刑州的鎮將之子,甚至屬於寒門。
徒河謹,你可知罪?
蕭邑此刻已經修飾好了形容,一身袞服,將其威嚴盡數散佈開來。
末將知罪。
徒河謹只發覺來時路上所想的所有應對之話在此刻盡數消失,腦中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話,只能回了個簡單的末將知罪。
一旁的玉先生則不禁搖了搖頭。而華明的表現則很直接,此時此刻,他也不需要在梁王面前太過藏著掖著,他自己也不是藏著掖著的人。
稟梁王殿下,徒河謹有功無罪。若非他聯絡西戍大軍,親身探查敵情,夜襲燕軍。我軍根本不可能取得如此大勝。若是讓燕軍攻下陽郡城,整個刑州都要遭受荼毒啊。
你的意思,為了擊敗燕軍。就能悖主謀逆?那下次為了擊敗敵軍,你們是不是敢讓寡人去當魚餌,好佈置伏兵啊?是不是寡人的安危,就不值一提?
蕭邑受到頂撞,頓時間怒火沖天。本來徒河謹,他還是打算大加提拔。但是,顯然拔擢的太快就已經敢打暈自己了,這樣的人不嚴懲。他的面子往哪擱?
更重要的是,這種人如果當成新軍的重要將領來培養。以後豈不是....
殿下,徒河謹擊敗燕軍是功。襲擊殿下是罪,不如功罪相抵。留任中護軍吧?
玉先生終於提出了看上去像是解決的建議。
不可,中護軍護衛本王,是我刑州最精銳的軍隊。豈可交由背主之人?傳令,著即解除徒河謹中護軍將軍之職位,杖責八十。擊退燕軍之功勞,取庫中金銀賞賜之。
至於數額多少。玉先生看著辦吧。記住,不要讓別人認為寡人是寡恩之人。但是也不必張榜佈告了。
在數額二字上,蕭邑加重了語氣。並狠狠的瞪了華明一眼。
還不快拖他出去行刑?
蕭邑再度大怒道,嚇的他的侍衛一個激靈。華明聽到如此判決,心中不忿。當即拂袖而去。
待得殿中清淨,玉先生才緩緩開口道:
主公何故非要將其革職?
難道你想讓我在身邊養一隻狼?
之前主公不是答應仍然讓他遙領此職位,選一位副將主事嗎?
遙領,哼,軍中之人最是容易只認主將,不認主君。此次他大勝的威名必然在中護軍中傳播,就怕領著領著就領成了實的。
主公還是忌憚華明為他說話了。
華明此次必然承襲本王允諾他父親的侯爵之位,陽郡的大軍也將由他來接掌,甚至新軍的統領都將是他,權位之重。你讓寡人如何不打壓一下他呢?看他剛才那囂張的樣子。
主公,他畢竟是您的侄子。且華明為人光明磊落,不行苟且。徒河謹之所為,對他恩情至重。他當然會發言。
那也不能頂撞寡人。若如此下去,到底他是刑州之主還是寡人是刑州之主?好了,趕緊去安撫一下徒河謹。
這次,寡人做了一個黑臉,你趕緊去唱個紅臉吧。不過此人,日後絕對不可任職於中護軍。
這次出使西戍軍,他待得時間不會太短。日後,新軍的建立還要靠他那邊從西戍軍購買馬匹。
恩恩,還有。徒河強多年戍守茲心,著承襲其父徒河清之武寧伯爵位,另外,讓他立徒河謹為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