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理論上能夠把光速降到零，但實際上三體文明做到的最低光速是每秒16.7千米/每秒。
這樣產生的低光速空間，就被稱為黑域。
就像連光都無法從中逃脫的黑洞，光一旦進入到黑域，速度就會從30萬千米/每秒驟然下降到16.7千米/每秒，宛如一片難以逃脫的泥沼，速度從快如閃電變成慢如蝸牛。
這一點比起超光速航行，更加讓中央科學院感興趣，雖然表面看上去黑域是空間曲率驅動的副作用，但說不定這才是最大的作用。
“你們打算用來幹什麼呢？”喬律對張斌問道。
“武器。”張斌回答道，“一個比智子更能徹底鎖死一個文明的超級武器，並且幾乎無法突破。”
喬律饒有興致地問道：“怎麼說？”
“首先黑域是不會在短時間內消失的，只能等待宇宙曲率的自然變化將其修復，但這就好比砍伐掉一片森林，然後等它自己長回來一樣，在宇宙尺度上只會更加耗費時間，沒有個幾億年都無法完成。”
地球誕生至今都只有45億年，宇宙大爆炸也就發生在138億年前，這要是耗費個幾億年，都不知道夠一個文明興衰多少次了。
“然後呢？”
“那麼假如我們建造一千多艘曲率驅動飛船，以太陽系為例，以太陽為中心放射狀地朝各個不同的方向加速到光速，它們產生的航跡在擴散中連成一體，形成一個籠罩整個太陽系的黑域，這片黑域中的光速為每秒16.7千米，結果會怎麼樣呢？”
人類就被困在黑域裡面了，可以說是處在一個低光速的黑洞中。
由於光速變得太慢，不要說文明發展，就連日常交流都會變得極為困難。
比如說作為現代通訊基礎的電波，真空中的電磁波速度等於真空中光速。
假如光速降低到每秒16.7千米，那麼在地球上從中國打給電話到美國，都要有接近整整1000秒的延遲，完全沒有辦法正常通話。
更嚴重的是，真空光速都低於第三宇宙速度，就意味著籠罩太陽系的黑域就連光都無法逃脫，成為名副其實的黑洞。
被困在黑洞中的人類文明，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慄。
“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用這種方法來對付某個文明？”喬律問道。
張斌回答道：“如果有足夠多的曲率驅動飛船，當然可以這麼做。接管了三體文明的太空船塢後，我們已經可以大量生產這種曲率驅動飛船，建造起來就跟下餃子一樣。若只是封鎖一個星球的話，一百艘曲率驅動飛船就綽綽有餘了，完全可以把一個文明的星球，變成與世隔絕的低光速黑洞。”
這可真是太恐怖了，相比之下，智子的技術封鎖顯得微不足道。
此時，張斌話鋒一轉道：“不過在我們考慮把這項技術用在敵人身上之前，先要考慮要不要用在自己身上，因為利用黑域封鎖整個星系還有另一重意義，可以是我們現在所需要的。”
“是什麼？”
“宇宙安全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