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日斯哼了一聲道:“奇了他倒是好得很,惡有惡報倒是不靈呢,不然就他這壞坯子,嘖嘖嘖”
格里被逗笑了兩聲,示意去裡屋,阿日斯點著頭也跟著進去了。
裡屋是個大堂屋,擺了很多床,病患都虛弱的躺在床上,阿日斯打量幾眼就跟著格里繞過床鋪往前走了。
雙乎看到來人,笑呵呵道:“這次你可得給我論大功了”
格里勾唇嗯了一聲。
“這一批怎麼這麼嚴重?”阿日斯問道。
雙乎邊擺弄自己的針器邊道:“這是最早一批中毒的,而且本是體質並不康健,所以中毒難恢復。光靠解藥是不行的,我還得另開一副調藥”又看向格里,“不過不用擔心,再過三五日,就都能恢復如常”
“辛苦了”格里道。
雙乎搖著頭抱臂道:“不不不,這才體現出我的曠世才能,南撻第一巫醫,不是蓋的”
阿日斯在一旁砸吧嘴,吃了屎的表情。
雙乎一看他那表情就要踹他,格里搖了搖頭,站在一邊看好戲。
倒是端藥的扎那進來,擰眉道:“你們吵死了,病人需要安靜,需要休息”
雙乎怯怯的收回手腳,閉上嘴巴,繼續手裡的活。格里和阿日斯相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兩人靜步在外面的小院,阿日斯開口道“中原使節後日就要到了”
“嗯”格里沒什麼表情道。
阿日斯有些著急道:“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我有些看不懂了。兩年前重羽那小子不是來找你做交易,你也同意了,計劃一直在實施,埋的暗線都穿插到了翁成關。怎麼到了這關鍵時刻卻一動不動,最佳開戰時間得在除夕前後,其他各部的勢力你不用就不用吧,怎麼我你也不用,中崇關你就那麼相信重羽那個假面文縐縐?合該讓我去探一探”
“唉”看著面色如常的格里,阿日斯都覺得自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瞎操心,“罷了罷了,聽你的就是了”
“還有啊”阿日斯想起什麼又開始絮叨起來,“我怎麼這次回來你瘦這麼多,吉達說你也不好好吃飯,問雙乎他也說不出幾個一二三,你們一個個都怎麼回事...”
“阿日斯”格里突然開口道。
“啊?”阿日斯被他突然鄭重的語氣打的有些沒反應過來。
格里看著遠處的天空,哽著喉嚨道:“你從來沒有對不住我,是我沒保護好你,幾百年了,我們都該放下了。這最後一次,我希望你能在我身邊”
阿日斯很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前言不搭後語的話,本該聽不懂的,可戰慄的雙手和起伏的心臟都在清楚的告訴他,自己正因他的話而動容著,嘶吼著,痛苦著。
格里垂下眼睛,黑長的睫毛為他遮下一層光影,也擋住了眸色裡翻湧的情緒。抬手拍了拍阿日斯僵直的肩膀,留下一句很輕的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一次不會讓你疼了,我們都不會疼了。”
......
銀灰色的月光悄悄爬上木格子的窗戶,又透過盆栽,驕傲的撒了一地。
蘇青艱難的睜開眼睛,身體有些無力,手指虛虛麻麻的。
“醒了?”格里輕聲喚道。
格里點亮了床頭的油燈,發黃的燈光悠悠亮起。
蘇青睡得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懵懵然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大概五個時辰”格里坐到床邊,帶著笑意說道。
蘇青坐了起來。
“我和扎那說了,你今晚睡這兒,不回去”格里道。
蘇青打量起四周,“這是哪?”
格里起了壞心思,壓低聲音道:“我的寢宮”
蘇青面容泛起紅暈,有些不知所措,乾巴巴道:“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