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我感激公子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別無他求,只求公子前行路上帶上我,我什麼都肯為公子做的。”
聽了伍月如此忠心可表的一席話語,阿離彎下腰生硬地掰開伍月的手,到底女子力氣不如男子大,即使伍月抓得緊緊的,依然被阿離強硬地掰開。
“我要你做的,就是別跟著我。”說完,阿離掙開伍月的手,轉身準備回房。
“公子若是不答應伍月,伍月就跪在這兒不起來。”
此話一出,阿離剛準備開啟房門的手一驚,又迅速收回。“伍月姑娘這又是何必?”
“公子救了我性命,我自然應當報恩。可是公子為何不肯接受我的好意?”伍月說這話時,又淚水漣漣,“今日若不是那老鴇將我喚醒,恐怕明日公子又要踏上行程將我一個人丟棄於此。”
“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阿離微微側過頭,用餘光瞄著伍月,“我們要去的地方很遠,路途崎嶇難行,帶上你實在是不方便。況且,我也不希望伍月姑娘跟著我們受苦。”
“伍月不怕。只要公子願意帶著伍月,伍月什麼地方都願意跟著公子去的。”
阿離的耐心已經被伍月這幅軟硬不吃的樣子消耗殆盡,他長嘆了一口氣,“伍月姑娘還是走吧,我既然說過不會帶著你,便必然不會。姑娘若是願意在此長跪,我也無話可說了。”說完,不給伍月繼續說話的機會,阿離趕緊開啟了門躲進了廂房。
田瑤醒來時只發覺天色已亮,一陣陣傳來當地人說話的聲響從視窗傳入房中。田瑤一陣遲疑,迷迷茫茫中仍不清楚狀況,於是披上一件單衣準備推門出去看看。
一開門她便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了,伍月正跪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被露水打溼,嘴唇發紫發乾,想必是凍壞了,雙眼強撐著睜著,看這樣子是在屋外跪了一整晚。而說話聲響正是她身後的行人指指點點的對話聲。
見到田瑤開啟了廂房門,伍月像是見到了救命恩人一般立刻開口喊了一聲‘田瑤姑娘’。
“伍月姑娘這是做什麼?快快請起。”田瑤說著伸手去扶跪在地上的伍月。
“公子他答應帶我走了嗎?”不成想伍月不僅沒有起來反而問出了這樣一句話,這話讓田瑤也一愣,“公子若是不答應,伍月就跪在這裡不走。”
見此情景,田瑤也是一臉無奈,不成想著姑娘這麼執著,今日若是和她解釋不清日後不知會惹出什麼麻煩。
“伍月姑娘,我想那位公子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田瑤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說道,“姑娘你又何必糾纏不休,一定要跟著阿離呢?”
“實不相瞞,自從公子救下我那一刻,我心裡就早已決定以身相許以報公子救命之恩。”伍月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心中傾慕公子,無論公子將去往何處我都願跟隨公子左右。”
聽了這話,田瑤心裡陣陣起疑,這個年歲的姑娘心有所屬是很正常的,但是隻是見過幾面相處了幾天就決定非他不嫁,還要追隨到天涯海角,這樣的行為過於不正常,實在令人不得不懷疑。
“伍月姑娘,你還是回去吧。我們是不會帶你走的。”她說著準備去叫醒阿離,即刻收拾東西準備上路。不成想剛剛轉過身,突然被伍月抱住了大腿。
“田瑤姑娘,求求你,求求你了。帶上我吧,帶上我吧。”伍月似乎已有幾分癲狂,她邊喃喃說著,眼淚一邊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掉落。“伍月對公子是真心的,你們把我自己留在這裡讓我怎麼活啊?求求你了,求你了。”
“伍月姑娘你先起來。”田瑤被她這麼一抱也慌了,彎下腰要去扶她,卻怎麼也擰不過死死抱著自己大腿的伍月。此時的天已是大亮,街邊的行人也越聚越多,議論聲也越來越大。
阿離推開門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伍月抱著田瑤的大腿淚水漣漣,田瑤窘迫地想要抽身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而旁邊站著一干起早看熱鬧的行人對著他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阿離正想呵斥伍月叫她趕緊走,這麼一段時日他的耐心也都被她磨沒了。他正準備開口,只聽得人群中傳來一個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喲,這不是嘛,這姑娘看上人家公子,想求人家帶她離開,結果這個公子吶,說什麼也不肯。”
聽了這話,田瑤的臉色愈發的尷尬,她趕忙給阿離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幫自己解決現在的狀況。
不等阿離行動,幾個站在前面的大嬸卻開始自己分析起了現在的狀況。
“人家姑娘都這麼實心實意了,一看這就是個負心漢。”
“可不是嘛,把人家姑娘騙得死心塌地的,自己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這幾句話田瑤聽得清清楚楚,她一臉尷尬地看向本來伸出手準備扶伍月的阿離,卻只看見他默默收回了手,臉色愈發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