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憂心忡忡,他看到了楚國與燕國決裂的未來,可能在答應與秦和親,讓楚鄴娶秦雙的時候,楚帝就知道,未來想要再與燕國保持親友的狀態是不可能了,如果,燕遲不娶趙懷雁為妻,而是娶楚朝歡為妻,給楚朝歡王后之位,那楚帝是萬萬不可能讓楚鄴娶秦雙,亦不可能倒戈向秦國的。
都是燕遲負人在先,讓他怎麼辦呢?
楚帝怔怔地望著面前的天空發呆,一時心中感慨萬千,有惆悵,有清明,亦有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絲絲恨意。
但轉頭看到楚朝歡,他又將所有的情緒都埋下。
女兒喜歡燕遲,如今也得償所願,他這個當父親的,自然得給女兒鋪平一切道路。
為了女兒的幸福,他會堅守底線,不做對燕國有害的事情。
楚帝伸出手,拍了拍楚朝歡的肩膀,一臉溫和地說道,“爹只是那麼一說,你別緊張,爹知道你很想嫁給燕遲,只是爹擔心因為鄴兒娶了秦雙,會讓燕楚兩國產生嫌隙,進而影響到你跟燕遲,爹就怕你會不幸福。”
楚朝歡感激地看著楚帝,走上前,將他抱住,她的腦袋抬起,下巴擱在他雖蒼老卻一樣有力的肩膀上,目光迢遙著望向遠方的天空,九闕宮殿之上,是飄浮過的白雲,是刮過的北風,是永遠不可測的天象變化,她看著這一切,明白楚帝的擔憂,亦懂得未來的路她一個人可能會走的極艱辛,因為燕遲不愛她。
他若愛她,她會一馬平川。
可他不愛她,她就會荊棘滿地。
楚朝歡吸了吸鼻子,用一副能讓楚帝放心的語氣說,“爹不要小看了女兒,女兒不是誰想欺負都能欺負的,包括燕遲。”
楚帝欣慰地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自我調解了一會兒情緒,這才笑道,“嗯,爹的女兒,那也是人中之鳳的。”
楚朝歡笑了。
楚帝也笑了。
楚帝又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將她輕輕推開,重新返回御書房,寫了一封恭賀信回給燕遲。
這個時候的燕遲,楚帝,甚至是楚朝歡自己,都不知道有一個人帶著使命,來索楚朝歡的命了,而她的死,徹底將楚燕兩國的情誼給撕的蕩然無存。
燕遲收到了信,看了,然後擱至在一邊。
趙懷雁也在看信,七國的君王們收到了燕國所發的喜訊國書,全都寫了恭賀之語過來,有些甚至還附贈了賀禮。
趙懷雁正看到陳帝的信。
陳帝的信,除卻道喜外,還寫了別的,關於燕遲說的去北燕之地過年的事情,陳帝信中寫他已經著人在準備了,大概初八出發,在十五元宵節之前趕到北燕,與北燕駐臣還有他的輔臣裴連甫一起過年。
陳帝大概是很高興的,字裡行間都充滿了喜悅之氣。
趙懷雁看的眉梢也染了笑意,她看完,將信遞給燕遲,燕遲沒接,只往她這邊側了半個身子,右手摟住她的腰,問道,“說了什麼,這麼高興?”
趙懷雁道,“你自己看。”
燕遲坐正,伸手去接,問,“誰寫的?”
趙懷雁道,“陳帝。”
燕遲笑了,接過信後就展開看,看完,他也面露微笑,然後寫了回信給陳帝,說自己也會在十五元宵節之前趕到,之後就叫了元興進來,讓他發信到韓國,告知韓帝以及段東黎,讓他們也一起過去,順便帶上韓國的三位公主。
韓帝和段東黎收到信後,立馬開始準備。
而在他們全都往北燕去過元宵節的時候,步驚濤輕裝簡行,變幻了容貌,從秦國出發,來了燕國。
燕行州聽說燕遲要去北燕與眾臣同過年,沒有反對,只交待他路上小心。
燕樂聽說燕遲要去北燕,她就纏著也要去,燕遲無奈,對這個妹妹,他一向拒絕不了,只得應了。
周別枝留在燕國,時常進宮去照看燕行州。
周小嬋和朱玄光隨燕遲同行,他們一個是御醫,一個是武將,一路同行,就不怕路上有人生病或是有不長眼色的人來搗亂了。
當然,以燕遲和趙懷雁的武功,一般人也奈何不了他們,但畢竟他們是主子,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出手的。
這趟出行,人挺多,除了燕遲和趙懷雁還有燕樂以及周小嬋、朱玄光和裴芳喬、段琅寰還有段魚府外,就是隨行的護衛,元興和青海以及曲昭等,當然,暗處還有暗衛。
燕廣寧跟樓危以及花雕去了秦國,當天他們到達秦國後,趙懷雁離開去了燕國,他們沒有在路上碰到,燕廣寧去了秦王太子府,恰巧秦祉進了宮,是秦雙接待的她們。
秦雙跟花雕有斷指之仇,她看到花雕,自然是仇人見面份外眼紅,但她沒有當下發難,還是很熱情地陪同。
燕廣寧問秦雙,“秦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