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後代的子女,燕遲老早就想過了,第一個兒子姓燕,第二個兒子就姓趙,一個是燕國儲君,一個是趙國儲君,他不會讓趙懷雁為難,更不會讓她因為嫁了他而喪失一切。
她是他的妻子,是燕國的王后,亦是趙國的王。
燕遲將信擱下,揉了揉眉心,他原本不跟趙懷雁說這些,那是因為他以為她會懂,可事實上,她不信任他,遲遲不嫁他,是因為她把趙國看的比他重的多,而他設想的為她做的一切,她都沒有想過。
是因為她覺得不可能,還是因為她打心底裡覺得,他跟他爹一樣,是個看重江山,遠重於愛情的人?
有燕行州的前科,以及趙顯對燕行州的誤解,燕遲敢打包票,趙懷雁就是這樣想他的!
燕遲眉頭微皺,捏著信,心裡涼寒。
他將信擱下,面無表情地繼續拿起硃筆批閱奏摺。
段東黎撓撓頭髮,看一眼燕遲的臉色,想著皇上是生氣了?這就怪了!
段東黎往前近一步,衝著燕遲喊一聲,“皇上。”
燕遲頭不抬,只沒什麼情緒地嗯了一聲。
段東黎問,“皇上如何看這信?”
燕遲筆峰微頓,盯著奏章裡的漆黑筆墨,嘴角勾了勾,大概情緒不太好,聲腔裡壓著一絲煩燥,卻沒有衝段東黎發火,只聲音略冷,“既是趙帝寫給右相的信,右相自己回吧,朕還忙著,右相先退下去。”
段東黎一噎,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不敢再多說什麼,從元興手上取過信,轉頭就走了。
等段東黎離開,燕遲揚手將硃筆一甩,硃筆是紅色,被大力甩出,呈拋物線的趨勢直往那道金貴的龍柱上砸去,一路紅汁淋漓,砸到龍柱之後,又直墜到地上,將那塊地毯暈染開一小圈的紅。
燕遲沒看那筆,只往龍椅後面靠了去。
元興眼眸微轉,看了看那隻被主人可憐拋棄的筆,想了想,沒去撿,而是小聲問,“皇上生氣了?”
燕遲抬眼瞪他。
元興輕咳一聲,“難道是趙帝想毀婚?”
燕遲冷哼,“她敢。”
元興低笑,“那皇上氣什麼?趙帝既不是毀婚,皇上就沒什麼好氣的呀,沒什麼事是皇上不能解決的。”
燕遲沒法跟元興說,他生氣,是氣趙懷雁不信任他,她不認為他會是她的依靠,能夠予她足夠的保護以及尊重。
燕遲眯了眯眼,手指點了點龍椅的扶手,半晌後,沉著臉站起身。
他走出御書房,站在高高的石階上,遠望趙國的方向。
大概有半刻鐘頭,他又轉身,回到御書房,讓元興把段東黎、朱玄光、曾衍以及朝中的其他幾個大臣叫過來。
關上門,不知道說了什麼。
等出來,眾人臉上的表情,真是難以形容。
晚上,段東黎的回信就寄出去了,第二天下午申時不到,使者就到達了趙國皇宮,把信交給了趙懷雁。
趙懷雁將信展開。
信中回,“趙帝所慮,我燕國諸臣以及皇上都能理解,但趙帝實在多慮了,國之歸處,是國民之地,只要國民們安居樂業,我燕趙兩地,焉分彼此?”
趙懷雁看完這封信,支著額頭想了很久,淡淡笑了笑,就把信擱在了一邊,不再回信。
晚上,她先去找趙顯,陪趙顯、燕行州還有周別枝和晉平吃了晚飯,這才回宮裡頭休息。
還是喚雪和藍舞伺候她,曲昭去宮外,看長虹去了。
長虹已經顯了懷,天氣漸冷,好在趙國地處南方,一年四季如春般,不怕著涼,影響孩子。
曲昭是下午就去了鷹府,呆了半天,晚上原本要回宮的,被鷹六和長虹熱情地留下吃飯,她也沒跟他們客氣,就留下了。
卻在吃飯的時候,意外遇到一個不速之客!
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