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雁道,“我趙國地處南,與齊遙對,雖然從距離上來說,從趙國入齊遠比從陳國入齊要遠的多,可至少,從趙入齊,毫無阻礙。齊的領國是陳和楚,而楚國唯你燕國馬首是瞻,裴丞相之所以敢擺這麼困難的棋局給燕帝和太子,就是因為他深知他陳國的重要性,可一旦這個重要性被削弱了,他就失去了擺棋的資本,那個時候,他就毫無旗鼓相當的檯面了,燕帝和太子想怎麼跟他談,他就得怎麼談。”
這一大段話說出來,在御書房裡的所有人都聽出了最關鍵的內容。
趙國!
燕遲面色微怔。
燕行州道,“你的意思是,你趙國要助我燕國?”
趙懷雁拱手,“是這樣的。”
燕行州眯眼,“你的意思還是你父皇的意思?”
趙懷雁道,“我的意思。”
燕行州摩挲著龍椅扶手,不緩不慢地道,“你是趙國公主,又是儲君,你能表達出這個意思,朕自然是相信的,但目前,你父皇才是趙國的王,若沒有他的點頭和手書,只單憑你一句話,朕不可能相信趙國能助燕的。”
趙懷雁道,“我的意思既是我父皇的意思,燕帝若不信,我可以修書一封,給我父皇,向他說明情況。”
燕行州道,“你父皇會依你?”
趙懷雁道,“必然會依。”
燕行州道,“你何以如此肯定?”
趙懷雁咧嘴笑了一下,往龍椅前走近一步,淡淡說道,“我若告訴我父皇,我已經進了燕國朝堂,貴為燕國左相,與燕國共進退,那他二話不說,定會答應。”
燕行州一怔。
燕遲猛地抬頭瞪著她。
段東黎驚愕。
其他幾個大臣俱是驚訝地啊了一聲。
燕行州反應過來趙懷雁說了什麼後哈哈大笑,笑罷他道,“你倒是會趁火打劫。”
趙懷雁笑道,“不,我是雪中送炭。”
燕遲冷哼,“這般大膽的決定你也能想,可真行。本宮問你,若你入了燕國朝堂,與我燕國共進退了,你趙國臣民們知道了,你該要如何?”
趙懷雁道,“燕國是原冰大陸上的最強國家,我在這麼強大的國家深造學習,為以後的帝王之路打好基礎,趙國國民們只會高興和欣慰,不會有別的想法。”
燕遲道,“也就你趙國的國民們會那麼聽話。”
趙懷雁道,“這也是一種帝王術,太子要多學學,等我身為左相了,我會教一教太子如何御民。”
燕遲眯眼。
趙懷雁慢慢抬眼看向他。
二人相望,視線一對上,似乎就有雷霆閃電溢位。
這一刻,他是太子,她是公主。
這一刻,他是燕國未來的王,她是趙國未來的王。
兩王相爭,各不相讓。
在燕遲看來,他是她的夫,亦是她的君,更是她的天,他但凡退讓一寸領地,就會讓自己掉面,所以,他不能退,亦不能讓。
而在趙懷雁看來,她今天就要從御書房裡跳進燕國朝堂,自此脫離太子府,做自己該做以及想做之事,所以,她也不能退,亦不能讓。
二人對視良久,燕遲收回視線。
趙懷雁收回視線。
燕遲冷冷地道,“那麼,公主何以認為你趙國親了燕,裴連甫就會鬆口?”
趙懷雁道,“我剛說了,裴丞相之所以敢擺這盤棋,就是因為他深知他陳國對燕國而言的重要性,而燕要伐齊,有三條路可選,一是借道楚國,二是借道陳國,三是借道齊國,這三條路,最近最方便的就是向楚借道,楚與齊近鄰,又與燕交好,而楚國實力也不弱,但燕卻不選這條路,想來是打定了主意一旦出兵就讓齊國毫無喘息之機,故而,把楚撇開,讓楚國儲存全部實力,與你借道陳而入齊計程車兵兩面夾擊,取得最終的勝利,只不過,陳國沒同意借兵,燕國就有些被動,那麼,這個時候走第三條路,陳國就失去了制肘燕國的法砝,一旦法砝丟失,陳國想活命,必然會鬆口。裴連甫考慮任何問題的第一個出發點就是陳國國民,故而,一旦我趙國替下了陳國,成為借道給燕國向齊國進軍的跳板,陳國就會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