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雁道,“嗯。”
齊聞盯著他,目露深思,“身在燕國太子府,卻要給趙國皇帝送信,你難不成是趙國丟在燕國的探子?”
趙懷雁道,“不是。”
齊聞冷笑,“剛還說開啟天窗說亮話呢,這會兒就在隱瞞了,你不是?那你為什麼要給趙國皇帝送信?”
趙懷雁攤攤手,“我是不是探子,對你而言,並不重要吧?”
齊聞道,“當然重要。若你真是探子,我就不可能替你送這封信,我寧可多花些時間去探白顯被關押之地,也不會冒著被燕國舉兵進犯的危險,與你做交易。你可以背叛燕遲,可我卻不能因為你的背叛而搭上自己的國家,這是筆很不划算的交易,我不做,再者。”
他忽然一頓,眸光明明滅滅,一字一句道,“與其與你做交易犯險,還不如直接抓了你到燕遲面前邀功,一對一換人,你覺得,用你這個趙國的探子能否換回白顯,嗯?”
最後一個嗯字,尾音一揚,殺氣頓現。
駱涼當即一抽劍,寒光遮面。
無人的遊廊一邊,劍拔弩張,齊聞那邊是三個人,且個個是高手,趙懷雁這邊就她一人,且,沒有武功。
從形勢上來看,她處在必輸一方,且極為被動。
可她卻分毫不驚,淡淡站在那裡,純淨的青衣遠比竹子還要清冷,俊美的臉上毫無情緒起伏,一雙眼,魅麗橫生,卻鋪著極為鎮定的光。
她似乎一點兒都不擔心自己被拘被捕被出賣,仿若篤定了齊聞一定會答應與她合作似的。
齊聞來了興趣,他揮揮手,駱涼又把劍收了回去。
齊聞看著趙懷雁,“趙先生,你不怕我把你今日說的話告訴燕遲嗎?”
趙懷雁低笑道,“自然怕的。”
齊聞挑眉,“沒看出來你怕,倒覺得你很鎮定。”
趙懷雁道,“那是因為我來找你的目地就是因為燕遲已經懷疑了我,而我,不是探人,也並不願意留在燕國,更不想留在太子府。”
齊聞道,“你不是自願留下的?”
趙懷雁道,“不是。”
齊聞道,“你那句話本太子沒聽明白,什麼叫‘燕遲已經懷疑了你’,莫非,你被迫留下,還能有著不可告人的目地?”
趙懷雁嘆氣道,“你剛也看到了周姑娘,實不相瞞,燕遲將我困在燕國,就是為了給周姑娘治病,太虛空靈指你們都聽過,它有什麼功能作用你們也應該知曉,我因為會這一手,所以,一進到燕國,就身不由己了。可你們也知道,我是趙國人,又姓趙,不願意為趙國以外的任何國家效力,故而,我想回國,可又沒辦法脫離燕遲的掌控,唯一能把我接回國的,只有我皇的親筆書信。”
齊聞聽著,沉默不言。
這話聽上去很有道理,卻又有很多漏洞。
比如,他一個趙國人,為何會突然離趙來燕?
還有,來了燕國,怎麼就能被燕遲一眼相中並發現他會太虛空靈指進而不讓他離燕了呢?
再者,他一介草民,怎麼就能肯定這信傳到了趙顯手中,趙顯一定會回應?
是,趙顯很愛他的國民,可一國國民那麼多,趙顯身為皇帝,日理萬機,哪有時間去管一個草民的事?
一般而言,像這等小事,都不會直接上報給皇上,丞相或是御史能處理的就直接處理了。
而他,小官小吏都不提,開口就提趙顯。
這口吻……
齊聞微眯著眼,深思的同時一點一點地很認真地打量著趙懷雁,嗤道,“趙先生,你的身份怕不是草民吧?你說燕遲懷疑了你,大概就是你的身份有異,那麼,你想讓我給你傳這封信,就實話對我說,你到底是誰?”
趙懷雁低低一笑,反問,“齊太子以為我是誰?”
齊聞道,“不知道呀,所以問你。”
趙懷雁額頭微仰,順著抄手遊廊的欄杆望過去,青天白日,陽光在一層一層地舒捲開,空氣中蔓延起微熱的氣流,陽光下的世界、花草、亭、簷、路基、人,甚至是土壤,都展露著蓬勃朝氣。她的視線從空中掠過,又落回坐在那裡,被光芒照射的男人,勾唇笑道,“我若說我是趙國公主,齊太子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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