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丘寒也道,“勞太子費心了。”
燕遲擱下茶杯,站起身,“本宮還有別的事要處理,先走了。”
離開南國公府後,燕遲沒讓朱玄光回太子府,而是讓他趕車到周府。
昨天趙懷雁給周小嬋治好了一隻手,當時周別枝不在府上,去了皇宮,晚上回來聽說周小嬋的一隻手被太子近身文僚給治好了,周別枝別提有多驚訝了。
本來想去感謝一番的,但考慮到時間晚了,太子府又不是尋常府坻,她就沒去。
今日早早地下了朝,她回到家,去了映月院,沒坐一會兒,燕遲就帶著趙懷雁、朱玄光進來了。
又是四下裡行禮,見完禮,燕遲腳步一抬,往周小嬋走了去。
周小嬋的左手昨天在趙懷雁的幫助下恢復到了她這個年齡本該有的狀態來,周小嬋高興極了,當時他們在場的時候,她沒有表現的太激動,但等他們走了後,一晚上,甚至是隔天的一天一夜,她都看著自己的左手,欣喜不已!
哪個女孩兒不愛美啊?除了愛美之外,周小嬋還沒到十七歲,就如同燕樂一樣,這個年紀的她也喜歡玩耍,喜歡嬉鬧,可因為這副身子的原因,她所有的本真童真以及快樂都沒了。
她沒有怪過燕遲,是真沒怪過,可不怪不代表她不渴望,她也渴望她的身體能恢復,能像正常人一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但燕遲這些年為了能治好她的病,千辛萬苦的奔波,周小嬋看在眼裡,她不敢表現的太急切,就怕燕遲誤會她有多渴望似的,雖然她是渴望身體健康,卻不願意讓燕遲看出來,因為她知道希望很渺茫,幾乎沒有。
既沒了希望,她就不願意再搭上燕遲為此事焦心焦慮。
所以,她一直表現的很淡定。
但其實,她也很在意。
原先是沒有希望,可昨天趙懷雁幫她治好一隻手,她就看到了希望。
周小嬋一見趙懷雁也來了,連忙高興的大喊,“趙先生!”又揮動那隻已經治好的左手,喊道,“映蘭、凝月,快給趙先生搬椅子,倒茶!”
完全把這裡最大最尊貴的男人給忽視了。
燕遲額頭一抽,心想,這小丫頭,以往對他是最熱情的,每次他一來,她都高興的喊他,現在好了,心思移到別人身上去了。
燕遲沒好臉色地扭頭瞪了趙懷雁一眼。
趙懷雁無辜地聳聳肩膀,笑著走到周小嬋身邊,映蘭和凝月一個人挪椅子,一個人倒茶水,殷勤的不得了,這讓一邊坐著的周別枝看的直砸舌,心想,我這個當孃的來,也沒這麼殷勤啊!
周別枝看著圓桌對面的趙懷雁,想著前天在帝宮的寢殿裡掃了他一眼,卻沒在意,不過當時這個人是被太子親自帶著去往帝宮寢殿的,想來能力不一般,卻沒想到,竟不一般到如此境界,連小嬋的萎影症都能治!
女兒的病拖拖拉拉了這麼多年,眼看無望了,只能一天一天地等死,可突然,有人能治好了,她這個當孃的自然也高興。
周別枝很是敬畏地起身,朝趙懷雁施了一禮,又一拜。
周小嬋一愣。
在旁邊殷勤接待趙懷雁的映蘭和凝月也是吃驚地看了她一眼。
燕遲也抿了一下唇角。
朱玄光抱臂而立,視線一直若有若無地落在趙懷雁身上。
趙懷雁一見周別枝在向她行禮,還拜恭,慌忙站起身,回禮道,“周大人。”
周別枝真誠道,“現在是在家裡,不在宮裡,不用叫的這麼生疏,老臣得太子蒙愛,以姑姑相稱,你既是太子的文僚,也這般稱呼我吧,你昨日治好了嬋兒的手,我還沒來得及向你說聲謝謝呢,這一拜是我當娘為女兒做的,你就受著。”
趙懷雁含笑地看著她,“周姑姑愛女心切,在下理解,但這拜禮就算了,我是太子文僚,為太子辦事那也是份內之事,能治好周小姐的病在好不過了,可若我能力有限,沒法將她完全治癒,也請周姑姑不要怪罪。”
周別枝道,“你有心,又願意出手,我已經很感激了,哪裡會怪罪於你?”
趙懷雁露出雪白牙齒,她要的就是這句話。
雖然太虛空靈指能化死為生,為周小嬋死去的肌肉贏得重新活過來的機會,可她那萎縮的影子,著實不好治啊。
也不是不好治,是壓根治不了。
趙懷雁可不認為自己有那麼大的能力,能把一個人的影子給治好了。
這簡直天方夜潭嘛!
昨日給燕遲打了預防針,今日又給周別枝打了預防針,往後周小嬋的身體好了,影子卻繼續萎縮,她也能把自己置身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