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裡甘陽在接到宣香拿過來燕遲寫的信後片刻沒耽擱,騎馬就去了南國公府,今兒個燕遲又親自上門,南丘寒自然知道他所來是為何事。
恭恭敬敬地將燕遲迎進來後,南丘寒道,“不必太子多跑一趟,我夫人昨日已經寫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往陳國丞相府了。”
燕遲笑道,“南國公這話說的,好像本宮來催債似的。”
南丘寒一噎,虛抬眼皮看向他,心想,你不是來催債的,可你一來,我壓力就陡增啊,若是小事,何必您親自跑來?而既然您來了,就說明這次事件,非同小可呀,而這次事件又牽扯到我夫人,我能不憂心嗎?
南丘寒一臉憂心忡忡,對著燕遲道,“太子,我夫人從嫁給我後就很少回陳國,也極少與孃家人書信來往,不管她是哪國人,她嫁給了我,嫁入了燕國,就是我燕國人了,不管這仗打不打得起來,都跟我夫人無關。”
燕遲笑道,“本宮不是糊塗人。”
南丘寒放心地鬆一口氣。
燕遲問,“南陳夫人呢?”
南丘寒道,“昨夜裡接到甘陽的信,看了信的內容後她氣的不行,她覺得愧對皇上,愧對太子,愧對於我,一大早就去祠堂裡跪著了。”
燕遲一驚,“啊?”
南丘寒心疼道,“我勸解她半天,她不聽,她覺得跪著心裡能踏實,我就只能依著她了。”
燕遲眉頭蹙起,揚聲喊,“趙無名。”
趙懷雁立刻應聲,“太子。”
燕遲道,“你隨南國公一起去看看南陳夫人,把她帶過來,就說本宮沒怪罪她呢,這事兒也跟她沒關係。”
趙懷雁唔一聲,面帶微笑地衝南丘寒說,“南國公帶路吧。”
南丘寒點點頭,先向燕遲行了退禮,這才帶著趙懷雁去祠堂那邊。
路上,南丘寒問趙懷雁,“趙先生,你認為這場戰爭打得起來嗎?”
趙懷雁笑道,“南國公憂心夫人,憂心家國,精神可貴,品質可佳,但說到行兵打仗,在下認為,國公要比我深諳其道的多,不過,國公既問了,我也不能搪塞您,太子今日在御書房的態度很明顯,他不想開戰。”
南丘寒籲一口氣,“還好有太子頂著,若是皇上,大概二話不說,直接打了。”
趙懷雁聽著噗嗤一笑,“南國公對皇上倒是很瞭解。”
南丘寒摸摸頭,“忠君自當理解君心。”
趙懷雁眉梢微挑,笑著看了南丘寒一眼,心想,不愧是早年跟過燕帝的人,大概從燕帝手下過了一遍的人,都知道燕帝好戰的本性。
不過,這個太子……
趙懷雁眼眸轉了轉,笑道,“太子雖然不願意動輒戰爭,可若秦齊兩國逼的太甚,而陳國又上趕著借道,那往後的情形就不好說了呀。”
南丘寒能被封為國公,早年能跟在燕帝身邊出身入死,自不是泛泛之輩。
一句話,讓他聽到了關鍵點,那就是陳國。
所以,太子親自登臨南國公府,又讓近身文僚請他夫人出來,怕是有事情要交給他夫人呢!
南丘寒深深眯著一雙眼,不再說話,安靜地帶路。
到了祠堂,守門家丁看到他,慌忙行禮。
南丘寒問,“夫人還在裡頭?”
家丁惶恐道,“是啊,老爺,夫人這……”
南丘寒抬手,家丁立馬閉嘴,半字不敢說了,他朝趙懷雁看了一眼,趙懷雁衝他溫和地笑了一下,他也跟著笑,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誰,卻也畢恭畢敬地見了禮,可見素養極好。
南丘寒道,“把門開啟。”
家丁哎一聲,利索地掏鑰匙,將大門開啟。
門開了後,南丘寒帶著趙懷雁進去了。
祠堂不大,供奉著南家祖祖輩輩的先人排位,半人深的供桌前跪著一個女子,女子的旁邊又跪了兩個丫環,聽到腳步聲,女子沒有動,兩個丫環往門口掃了一眼,看到南丘寒,齊齊地喊道,“老爺。”
這句老爺一出口,跪著的女子就將頭轉了過來,看到南丘寒,她道,“你怎麼又來了,都跟你說了,我跪到心靜自然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