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巷邊上有花樓,花樓裡自然有花,花魁通常都是色藝雙絕,而雨巷旁的花樓,據說只有當年花魁,可在其中棲身。
當年花魁通常賣藝不賣身,不過能進入到花樓之內聽花魁唱曲兒的風流客,除了財貨以外,還需要一些才氣。
所以雨巷聽風,其實不過是,無法親自進入到花樓聽花魁為其彈奏唱曲之人,在外面聽那隱隱約約從花樓裡傳出來那雅人雅曲的餘音。
在花樓邊上,那條景色雅緻的巷子沒有青樓,但有茶樓。
南方多雨,微微小雨下著,溼了屋頂上的灰瓦,也溼了腳下的青石板。
站在屋簷下躲過了小雨,輕輕往外看去,另是一番風景。
這條巷子,興許便是雨巷了吧!
陳雲琢磨著,這不就是古代的明星演唱會?
陳雲不懂,左老頭更不懂,墩子更不用說了,畢竟像他們這樣老老少少來聽曲兒的,確實是怪人。
但是九姑娘卻悠悠嘆息了一句:“此雨巷,而非彼雨巷……”
說完有些悶悶不樂的,往外走了!
陌然,一直站在不遠處,與他們一樣,是聽曲的一個姑娘,笑了。
“雨巷當然不是此處,而在心裡!”
姑娘說罷走了過來,輕輕對九姑娘施了一禮:“小女子姓溫,讀過些詩書,看夫人也是懂詩文的人,不知小女子能否請幾位賞臉,移步到雅間品茶,順便聊些風雨間的閒話?”
九姑娘一愣,下意識的就看向了陳雲,陳雲笑著點頭:“既然溫小娘子有這個雅興,那你們就聊聊,反正咱們不急!”
茶間雅座臨街,能從花窗處看到下面被小雨淋溼的街景,不得不說青石板鋪的路就是好看,哪怕是下雨了,也平添了幾分詩意。
茶水入口時並不是很香,但是如果細細品味,卻能從平淡出品出一縷悠長的滋味。
溫小娘子放下茶盞,輕聲說道:“當年,我便是在此處,臨街看雨,被那雨水濺溼了衣角,鞋子上也蹭到了那青石板路邊上的青泥。
那時,這巷子還未曾叫做雨巷。
我看著雨水從那灰瓦簷處落下,打溼了巷子裡的青石板,心裡突然有了一句詩文:悽風冷雨滿江城。
但只有一句,接下來如何也續不上了。
那時,有一位進府城趕考的公子走到我身邊,我見其溫文儒雅,便問他,可能幫我續上這句詩。
他並未說話,只是拿出手帕蹲下溫柔的幫我擦拭了繡鞋沾上的青泥。
那時我心尖一顫,覺得這公子溫文儒雅,才學在胸而不外露,便隨了他回去,願為他磨墨添香。
但卻不料,這公子雖長得一表人才,看似溫文儒雅,但實則胸中並無墨水!
花椒二字竟寫成了花菽,生薑竟寫成了生江,可恨居然寫成了可浪。
我以為其人胸有錦繡,卻不料居然是草包白丁。”
九姑娘被這故事給吸引了,於是趕緊問道:“那接下來呢?”
溫小娘子展顏一笑:“我給他留了一封書信,就離開了!
信中說:我慕公子儒雅,方自薦枕蓆,日夜研墨添香,願以詩續緣。
未想窺公子功課,卻令人噴飯。
可恨二字,公子竟能寫成可浪。
花椒二字,公子竟然寫成了花菽。
生薑,公子竟寫作了生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