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前微臣就曾在殿外看見過他,一直探頭探腦的往殿裡張望,彷彿在窺探著什麼。”
“章慶從前就替衛家辦過事,若是又同這些人有關聯,他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崔筠卻是不屑道,“宵小之徒,不足掛齒。”
“阿筠,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麼一開始就對他有這麼大的敵意呢?”
崔筠在永光殿中勤謹奉上、寬和待下,從沒見她跟誰紅過臉,唯獨對這個章慶,永遠都是橫眉冷對,雖說盛少青對章慶印象也就一般,可也不像崔筠這樣厭惡他。
“太后,章慶此人巧言令色,慣會做姿態討好奉承,實則包藏禍心,專行不軌之事。當年微臣在尚宮局的師父就是被他栽贓陷害才被逐出宮去,他卻扶搖直上,成了這永光殿的管事太監,微臣不忿,這才處處針對他。可若他真的堂堂正正,微臣也不會抓到他的把柄。”
盛少青喟嘆一聲,原來他們之前還有這麼樁公案,也就難怪崔筠對他有意見了。
“回宮之後,永光殿是要好好整頓一番了。”
因為雪天路滑,車駕難行,盛少青在靜寧寺又耽擱了兩日才啟程回宮。
而等她剛回到永光殿時,陳留的信報也剛巧傳回,雲至在自己的郡守府果然發現了宮中的物品,並將一干人等全部逮捕審問,那些世家子弟何時見過這樣的陣仗,沒三兩下就招了個乾淨。
不過雲至信中主要是問,太后接下來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太后,這些人牽連這麼廣,怕是不好處置。”
盛少青何嘗不知道難處置,這些人放著好好的富二代不當,非要來搞事情,搞了事情又因為背景強大不好處置,她這太后當的可太憋屈了。
“對了,昨日回宮後,常大監將待選名單給了我,太后可要過目?”
盛少青正奇怪崔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直到她看到那份名單上出現了熟悉的濱州徐氏。
盛少青又看向崔筠,心中忽然明白過來。
“哀家覺得,陳留王氏,滄州楊氏也是百年大族,他們族中也應當有出眾的子弟送入宮來參加考校,你覺得呢?”
崔筠會心一笑道,“太后言之有理,微臣這就去辦。”
入宮伴讀的好機會,陳留王氏和滄州楊氏因為卷不過別的家族被早早淘汰了下去,如今這個機會又重新擺在了眼前,這要與不要,可就在他們選擇了。
一個前途無量的嫡子和犯事獲罪的旁支子弟,她猜想,如果這些家主腦子正常的話,應該會做出最好的選擇的。
而且,有這樣一個嫡子押在宮中,處置起那幾個犯事的人起來,諒他們也不敢有所動作。
不過,進宮是一碼事,能不能透過考試,又是另一碼事,她這個太后總歸是不虧就對了。
盛少青正得意自己的絕頂聰明時,連翹忽然慌慌張張奔了進來。
“太后!”
剛要出去傳信的崔筠無奈訓斥她道,“已經回宮了,你怎麼還這麼毛毛躁躁?!”
連翹卻沒空理會崔筠的訓斥,“太后!馮!馮府昨夜突發大火,您父親他,他!”
“什麼?”
這大過年的,怎麼這麼不注意用火安全,發生火災了?
自從知道馮傾的母親是在馮進的默許下被徐婉害死,雖然真假未知,可看他對徐婉的態度來看,估計這事是八九不離十。
她為馮傾的母親感到不值,也覺得要是馮進真的被燒死,這也太便宜他了。
“您父親他,要不是前幾日積雪未化,著火後雪化為水,火勢被抑制,這才撿回一條命來。”
啊,居然撿回來命了。
真可惜。
“不過,夫人就………”
這兩口子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毒蠍配毒蛇,絕配!
“查清是何原因失火了麼?”
連翹搖了搖頭,“還沒查清,只是馮府派人來報信,希望太后派位太醫去診治,還有,馮府已經被燒了大半,還連帶著周邊幾座府邸都被連帶,所以大人他如今………”
“無家可歸了?”
無家可歸了才想起來他有這麼個女兒了,還真是馮傾的好爹。
不過,她和馮進還未撕破臉,總還要維持著這表面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