⑧深夜叫門
夜,颳著七八級東南風,夾雜著大雨。
劉有有的門和小窗戶被雨點打得“叭叭”作響。兩個人不看電視(沒有電視機)躺在床上東拉西扯,說些閒話。她告訴劉有有,今天歸還錢包的時候,那個失主是個記者一定要採訪我,沒答應他。
劉有有說:拾到東西還失主,不是為了討好,是行善。我記得小時候,老家常教導說:狗要看門,人要行善。人沒良心,就像那尤物沒長脊樑骨,立不起來。
金六妮一陣笑聲。
說話間,外面有敲門聲。有有說:“你聽,是風吹雨點打的吧?”
六妮側耳細聽,說:“不對吧有有姐,是誰敲門呢。”有有說:“夜晚雨天,誰敲門幹麼呢?”
六妮小聲道:“不對呀有有姐,你可別怕我,是不是有老相好的找你來了?”
“看你個壞東西,沒往正道想。我非敲你不可!”說著就動手咯吱六妮的夾肢窩。
六妮說:“別動姐姐。你聽聽,越敲越響呢。”兩人一時鴉雀無聲。停了一會兒,外面開始急促地喊叫:“溼死了,溼死了。開門開門,快開門!”
床上兩個女人嚇得抱成團,不敢出一點氣。
男子不耐煩了:“開門,開門……留個宿,留個宿!”六妮小聲說:“看吧有有姐,是嫖客呢。”少頃,不見開門,男子又吼叫起來,“再不開,我砸門了!砸門了!”
一聽要砸門。
六妮說:“別害怕有有姐。有手電筒嗎?”
“有。”
“有擀麵杖嗎?”
“有長棍子。”
“棍子也行”六妮說,“你持手電筒,我拿棍子。開啟門,你用手電刺他的眼。他要是動武,我給他一棍,看他怎的!”劉有有不敢開門,六妮說:“我去開,你用手電晃他。”
門開了,是一個喝得醉醺醺的50上下的醉漢。金六妮忙說:“你叫錯門了,再鬧就報警!”
醉漢頭上滴著水,哈哈大笑。手裡握著一張百元大鈔,用手搖著。“有錢……有錢……留個宿……留個宿……”
“去你的!混蛋,認錯了地方。這不是窯子口!”金六妮上去一把推出了門,厲聲喊道:“再鬧,就砸斷你的腿!”轉身把門關上。
醉漢再沒有敲門。
劉有有還是害怕,渾身一個勁的篩糠。
六妮說:“不怕,不怕大姐。他真有本事,不來叫咱的門。”有有說:“這流氓是想好事哩。以為咱少錢,賣給他,掙他幾個。真錯打了算盤!”
這時,六妮問:“姐,他怎麼認識你的?”
有有說:“誰認識他呀!我撿破爛,好像遇到他幾次,還主動和我搭訕,我總是不理他。沒料到是個流氓呢!”
“今後可要多防備點呀有有姐。男人有幾個正派阿物,不是拉你下水,就是打你的歪主意!”
劉有有氣憤地說:“別看咱窮,咱可不下賤。人要臉,樹要皮。一個女人臉皮都不要,啥事幹不出來!”
六妮感嘆道:“是呀,有有姐。就說我吧。這次出來,還不是因為那死場長要糟蹋我,我不從,失手把他打成重傷……後來多虧法律所無償援助,檢察院給我平了反。為了孩子上學,我才無奈出來撿垃圾……!唉!女人再窮,也要爭口氣,不叫人指點脊樑骨!”
“是啊妮妹子。我家老伴癱瘓了好幾年。我一瓢風,一瓢雪在外撿垃圾,為他治病,養家餬口,從不二心。有人勸我‘何必撿那臭垃圾。明一份子,暗一份子,交個朋友。難道還缺錢花?你簡直是叫花子要飯——死心眼!’我說,俺不做那缺德的事,那樣子對不住老伴,也對不住老媽,老天看著你哪!”
“呼,呼……”六妮不知啥時候,早歪在床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