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
早晨起來,一看天,雲層滾滾,不像好天的樣子。劉有有說:不能遠走了,就在附近社群轉悠。隨著有垃圾箱的街道邊走邊撿。
這是個有1500多戶的大社群。幾年前還是個大村隊,隨著城市改革的不斷深入,很快發展成為社群居委會。近來又進行村居改造,把平房推了蓋成樓房。成為城市的新社群。基本上是封閉式的管理,小商小販,收破爛的,撿垃圾的是不允許隨便進出的。而劉有有和他們看大門的很熟悉,很信任她。所以劉有有進大門的時候,門警只詢問了一下隨她一起來的金六妮是什麼人,並不需要出示證件。小區裡可撿的垃圾雖不多,可撿的人少,“油水”自然就歸她兩。
早晨上班的時候,垃圾桶堆得滿滿的。劉有有習慣性的先瞅瞅有沒有大件。發現垃圾桶旁邊放著一個紙箱,紙箱裡放滿了書。有現代初中、高中課本,有文*革時期的課本,也有少數幾本上世紀三四十年代、五十年代的讀物,裡面還有一個刻著英文字母的舊鬧鐘。她讓金六妮立馬收拾起來。金六妮高興地幾乎叫起來,一掂量說:“你看有有姐箱子裡的書足有20多斤重,能值10幾元呢。”
劉有有瞥她一眼說:“你可小覷了這些舊書,據我估算少說也值一二百元。”
六妮有些不信,心想:幾本舊書這麼值錢!便愣愣地看著劉有有出神。劉有有見她愣著不動,便說:“你看見沒有,紙箱裡都是些啥書?”
她翻弄幾下箱子,抽出一本說:“像這種三十年代的舊書,在古玩市場一本少說也賣它二三十塊,這還是保守估計呢。”又告訴六妮,“就說文**革命時時期的小學生課本吧,像這種儲存好一點的一本也值10多元呢。”她解釋說,“文*革時期的課本,別看時間不長只有五六十年,課本篇篇都有最高指示錄,她代表了一個火熱年代的政治文化特徵,很有收藏價值。”六妮驚奇地問:“有有姐你怎麼知道的,你還懂收藏嗎?”劉有有笑笑說:“我不懂,不是有老師嗎?”
她解釋說,“我那樓上房東是個小有名氣的收藏家呢。他經常要我多留心撿點老古董這類不被人重視的舊物,其中也包括古書洋鐘錶這類東西。你看今天箱子裡那個有英文字母的小鬧鐘,說不定就是上世紀早期英國產的呢,要真是的話那可值老錢了。”她說,“等回去叫房東老師鑑定一下看看。”
在劉有有的影響下,金六妮還撿回了一件上世紀早期用的有些破損的老簸箕,一隻上世紀農村家庭用的風匣(箱)。劉有有說,“這些東西現在已經很難見到。可能是搬遷上樓的農戶覺得不方便才隨手扔掉的。”
在拆卸整理廢紙盒時,金六妮發現了一串10多把鑰匙和一個棕色皮錢包。開啟一看,裡面有20元現金、3張銀行卡、一張乘車卡等。為了尋找失主,她在此等候好長時間,卻不知從哪裡跑來一隻寵物小狗,小狗聞聞紙箱,又聞聞金六妮手裡撿的一串鑰匙,圍著金六妮怎麼也不離開。劉有有試圖趕它走。可是剛跑出不遠,轉轉悠悠,小狗又跑回來蹲在金六妮的身旁再也不走了,任憑你怎麼攆它,也無動於衷。有有說:“你看這隻小白狗,好像你是它的主人,那麼近乎。”
六妮說:“這隻小狗肯定是被主人弄丟了,它認準了我,就收了它吧。”兩人又等了一段時間,也未有人找。有有說:“我走了。你在此等候吧,不能兩個人都呆在這裡。”劉有有走了,小狗還向她示威“汪汪”幾聲。六妮笑著說:“你看有有姐,人不好得罪,狗也惹不起呀!”
劉有有走後一個多小時,快12點了,還沒人找。金六妮急得直打轉。正準備領著小狗離開這裡。只見從左邊的街道上急匆匆跑過來一青年男子。那隻小狗猛地從六妮身邊竄出來向男子跑去。金六妮終於明白了,這人一定是小狗的主人。
“大姨,您在垃圾堆裡撿沒撿到一串鑰匙?”青年男子急急地問。
“ 噢,是撿到了一串鑰匙,是你丟的嗎?”六妮問。
“我是丟了一串鑰匙。”青年男子告訴金六妮。“早晨上班隨手把一包廢物甩在垃圾桶裡。中午回家找不到鑰匙,才想起可能是混在垃圾袋裡扔出去了,上面有11把鑰匙,還掛著一隻耳挖呢。”
“你還丟了別的東西沒有?”金六妮追問道。
青年男子弄了一下腦門上被風跨亂的幾縷頭髮,不好意思地說:“其實呢和鑰匙在一起還有一隻黑色錢包,包裡有卡什麼的。”
“你應該具體說清楚一點嘛。”金六妮進一步追問,“除了卡,包裡還有啥東西?”
青年男子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地說:“包裡還有錢。如果您撿到了,就把卡和鑰匙給我吧,錢不多,就算了吧。”
“包裡到底有多少錢?”
“20 5元。”
“那你為啥吞吞吐吐,不說清楚呢?不說清楚怎麼證明是你丟失了包,怎麼叫我歸還你的物品。”
青年男子又笑笑說:“其實我沒有別的意思,能把鑰匙和卡給我就行了。”
“原來是這樣……”金六妮這才知道,“這男子多了個心眼兒……怕提錢的事。連鑰匙和包也不給他……當今社會,確有這樣的人,撿到包,把錢留下,而卡呀什麼的就隨手扔掉了……”想到這,金六妮說,“看來這包是你丟了。現在,我把包歸還於你,你點點看錢和卡對不對?”
男子用敬佩的眼神看看金六妮。開啟錢包,數了數,啥也不少。即時抽出一張百元大票塞給金六妮,表示感謝。
金六妮並不接錢,毫不猶豫地說:“撿到東西歸還失主天經地義。大兄弟你可別客氣了。”
青年男子不好意思的收回錢,嘴裡不斷地說著“謝謝大姨,謝謝大姨。”
片刻,從提包裡掏出一個藍色筆記本,“請問大姨尊名貴姓?。”又自我介紹道,“我是報社記者,我想借此機會採訪採訪大姨。”
“大兄弟,千萬別採訪。小事一樁,沒啥好說的。”
“您撿到錢物,等候這麼久……事雖小,精神感人!”報社記者剛說完,金六妮轉身要走。
青年男子一看不行,改變了口氣說:“大姨別走。請告訴我您貴姓,不提名字寫篇報道可以嗎?”
“別寫了大兄弟!我來這個城市沒幾天。連個住處都沒有。幫我租個房吧,我求你了。這是最最要緊的事呀!”金六妮求情道。
“這個我答應你。請告訴我聯絡方式,我記下來。就等我的電話吧。”報社記者爽快地答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