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樂抬頭,朝黃清若笑:「我很清楚,我對你的接近,對你就能產生利益,你根本不需要特地利用我。所以除非我這人不交朋友,否則我的身邊不可能擁有純粹的朋友。」
「因為我自己一開始是帶著目的接近你的,所以我的接近對你能產生的利益,當時我想的是,就當作我對你的補償。」
「後來知道你在梁家過得不太好,我也能到你的儘量幫你。你倒是從來不跟我提要求。我能幫你的地方也就有限了,就是你跟我當朋友,我的身份能帶你一定程度上的庇護。」
「……」黃清若聞言,毫無觸動,也毫無感情地問,「我應該感謝你給我的補償?」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清若。」管樂說,「以前我確實沒看得如今明白,現在回頭過去想想,我當時的想法挺傲慢的。」
「我沒有考慮過你需不需要我對你產生的利益、需不需要我的身份在梁家給你帶去的庇護。」
「我理所當然地認為,這種好處一般來講肯定是不佔白不佔的,所以即便我跟你坦誠了我是有目的接近你的,你也一定會原諒我。」
「畢竟你也沒付出任何的代價,只是默許我借用你身為梁京白的妹妹的身份,用你作為掩護擁有更多的機會去梁家找你、去接近阿京,而你同時也能從我身上獲取好處。我們既然是雙贏,就沒有誰欠誰。」
管樂此刻的愧疚之色,比當年她跟黃清若坦白追求梁京白的目的的時候,更甚。
黃清若只能說,管樂的想法,從正常角度來講,她應該認同的。
確實算雙贏。
現在黃清若也非常直白地回應管樂:「我一點也不純粹。你跟我坦白之後,我其實不願意,卻還是默許你繼續跟我當朋友,是迫於我的繼父當時對我的要求。」
「我知道,我猜到了。」管樂說,「我也料到你梁家人肯定會要求你維護和我的朋友關係。你即便不願意跟我當朋友,也必須跟我當朋友。所以你討厭我、到現在也不願意原諒我,可以理解。」
黃清若沒有否認:「你帶給我的,並不完全只有好處。看不起我的人,只會更加看不起我。一旦你和我的朋友關係結束,只給了他們多了一件羞辱我的事情。」
「對不起,清若,」雖然道歉,但管樂也客觀地說,「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事情是兩全的。即便是現在的我看來,也一樣。沒有白拿的好處,你默許自己享受我帶你的利益的同時,必然也承擔著副作用。」
黃清若便反問她:「既然道理你都清楚,那麼當年你在選擇放棄梁京白、接受你父親為你安排的婚姻時,也應該很清楚你的未來可能面臨著風險。如今又有什麼可後悔的?」
「是啊……又有什麼可後悔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選的……」管樂雙目失神地喃喃。
黃清若捋開了管樂的手,管樂似乎也沒有察覺。
管樂喃喃著,似自言自語:「……可我就是後悔了。」
「我總在想,如果當初我選擇的是阿京,再怎樣,也不會比現在過得差……」
「我其實可以直接聯絡阿京,可我不敢,我怕阿京不理我,所以我聯絡了梁衡,透過樑衡先試探試探阿京對我的態度。」
「阿京接受我推薦過去的節目錄制了,我很高興,我以為阿京還喜歡我,以為他這些年對我還念念不忘……」
「節目錄制的過程中和阿京時隔多年的接觸,讓我重新找回了心動了感覺。我覺得不是一個經歷過婚姻失敗的女人了,我彷彿還可以是大學時候年輕的我。」
「我追著阿京來到了霖江。這座當初我遇到阿京、和他談戀愛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