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桓騎兵距離他們大約一里左右緊追不捨。
一口氣跑了三十里追兵,依舊不依不饒的跟在後面,根本就沒有放棄的打算。
韓當一邊策馬飛奔一邊大聲對桓玄說道:“這樣跑下去再有二十里戰馬就要趴下了,還是留人阻擊吧!好歹逃出一個是一個,免得被人一鍋端了,連個信都傳不回去。”
桓玄點點頭,大聲對跑在附近的唐賀叫道:“我們留下阻擊!你帶三匹馬走,一定要趕回盧龍塞告訴程關尉,烏桓人和鮮卑人聯手一萬大軍明日攻打盧龍塞。”
唐賀神色緊張地點點頭。
韓當很是欣慰,桓玄這個老夥計,果然默契。留下來阻擊其實也就意味著死去!這三十個士兵中間就唐賀最小,只有十七歲——桓玄的安排無疑是最合理也是最具有人情味的。
韓當突然神色威猛的對著唐賀大叫一聲:“你再說一遍。”
唐賀嚇了一跳本能地大叫起來:“一萬大軍明日攻打盧龍塞。”
韓當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和桓玄交換了一個眼色。兩人同時催馬越過唐賀,一左一右把韁繩都遞給了他。
桓玄從懷內拿出一個小型牛角號吹出了準備阻擊的號聲。大漢邊軍的斥候部隊在與胡族交戰中也學會了用牛角號聲聯絡,一來方便二來聯絡起來快。士兵們的馬立即降了速度下來,韓當和桓玄互相打了一個手勢,兩人幾乎同時飛身躍下馬來。
唐賀一人三騎疾馳而去。
灤河兩岸,士兵們靜靜的坐在馬上,一個個顯得非常平靜。對於即將到來的廝殺,對於即將降臨的死神,他們好象沒有察覺一樣,坦然從容——好象他們與這天地本身就是一體。
韓當和桓玄站在河邊望著,遠處逐漸迫進的追兵。
“屯長你打算怎麼打這一戰?。”桓玄問道。
韓當沒有回答,而是指揮大家策馬走到河邊。
“你們看從草地上到這河堤五十步之間,明顯有一個一人高的坡度。不要小看這麼點坡度!五十步可以讓敵人的馬迅降無法衝擊我們。而我們的後面就是灤河。如果他們猛力衝上來,一旦與我們沒有正面接觸,在戰馬速度奇快的情況下,勢必要衝進河裡。既無法讓戰馬達到最快速度又有可能掉進河裡,敵人面對這兩難境地,肯定不願意採取強攻。”
“不能倚仗戰馬強攻就只有採取陣地進攻,我們人少自然還是打不過他們,但我們可以想辦法讓敵人的人多優勢變成劣勢。”
遠處追兵的馬蹄聲就象狂風暴雨一般猛烈傳來,桓玄急了大叫起來:“快說怎麼辦吧!敵人上來了。”
韓當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繼續對圍在身邊計程車兵們說道:“大家背對河水把二十七匹馬兩匹一組排成半圓,組成一個半圓馬蹄形陣。這樣這個馬蹄陣的厚度和半徑正好夠我們二十九個人防守。敵人攻我們守看看誰輸誰贏。”
韓當望了大家一眼,笑著說道:“明白了嗎?”
士兵們大概是看到了生存的希望,或者是從韓當那充滿自信的笑容裡汲取了力量,他們突然精神大振齊聲吼道:“明白了。”
大家立即按照韓當的要求在河堤上把戰馬系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堅實的堡壘。由於韓當的詳細解釋,士兵們知道敵我雙方的優劣,所以都信心十足,一個個神采奕奕生龍活虎一般。
韓當接著對桓玄說道:“只要守到明天我們就勝利了。”
“為什麼?”
“明天他們的部隊就要從長峪溝子開拔,正式展開攻打盧龍塞的軍事行動。到那是我們已經不重要了!如果明天他們還沒有殺死我們,他們就會撤走尾隨大軍一起行動。”
“你怎麼那麼肯定他們明天就要展開攻擊?”
“直覺。”韓當淡淡地道。
桓玄一聽急了:“你瞎猜的?”
韓當看他一臉焦急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我當然要綜合各種情況分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