亙古不變的濃霧中,唯有一片死的寂靜。
周圍的環境已經被微微照亮,籍著晨光的微曦,她仔細打量著女兒。
少女睡著的面容十分純淨,她的短髮散在枕頭上,形成了一個柔軟的弧度。她的睫毛顫動,嘴唇微微張開,透露出一絲微笑,似乎在做美夢。
環顧四周,雖然房間的面積並不大,但是,這裡充滿了她們的生活氣息和回憶。
還有……
還有和“他”的。
無論如何,她也不得不承認,跟他在一起,並非全然沒有開心和溫暖的時刻。
少女注視著自己的女兒,她感受到一種強烈的情感湧上心頭——生命的延續。作為母親,她的血脈、心靈和思想將要透過這個女孩傳遞下去,延續自己的生命和價值。
這種延續不僅僅是生理上的,更是心理和情感上的。她的女兒將會繼承她的基因、愛和思維方式,成為她最深厚的生命延續,成為一種永恆的存在和希望。
沈婕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這種感覺讓她無比快樂和滿足。
“那些日子裡你總說起的女孩,是否送了你她的髮帶?”肖堯的歌聲又在少女的耳畔響起。
文藝青年就是浪漫啊。
可惜,沈天韻既不用髮帶,也沒有髮卡。
沈婕隨手在枕頭上捻起一根掉落的頭髮,舉在晨光中端詳。
這根頭髮柔軟而光滑,閃爍著微微的金色光芒,宛如一根細如絲的黃金。
沈婕輕輕地將這根頭髮纏在自己的手指上。
啊,黃毛,其實我也想染過。
可惜不管是“父親”還是“丈夫”,都沒有人會容許吧?
沈婕開啟自己的眼鏡盒,將這根頭髮輕輕放了進去,合上。
就算是留個紀念吧。
她俯下身子,在女兒的面頰上落下一吻,然後起身下床,開始換衣服。
沈婕叫醒了肖堯,拖著他晨跑,然後在聖心堂參與了彌撒。
鬱璐穎和帶魚也來了,彌撒結束後,五人又前往橋洞下方的鏡子,深入地下鐵的五層,開啟了今日份的鍛鍊。
“帶魚,”在路上,沈婕問帶魚:“你和笑然談得怎麼樣了?”
“挺好的,挺好的,”帶魚眉開眼笑道:“我倆約了明天去水族館咧。”
“那你可得提前做做功課,背點資料,”沈婕提點他:“假裝博學。”
“有數咧!”帶魚比了個“OK”的手勢:“謝謝嫂子!”
水族館啊,肖堯想。“帶魚”去水族館,那可不就是跟回了家一樣,如魚得水嘛。
由於今天沒有釋慧的carry,戰鬥的壓力劇增,何況還帶著帶魚這個拖油瓶,所以他們不敢太過於深入。
帶魚的拳腳功夫其實還行,起碼和張嘉龍一起可以暴打柔道高手王明,但是在這意識的世界中,顯然發揮不了太多的正面作用。
所幸,雖然有些艱難,但是眾人從中獲得的經驗也變得更多。
離開“眾人的殿堂”後,鬱璐穎陪肖堯和沈婕回家取行李。
在跟女兒正式告別以後,沈婕拖著一個行李箱,肖堯拖著另一個行李箱,三人走在了透著一絲微涼的狹窄弄堂中。
兩側的房屋都舊舊的,有些牆壁泛著微微的斑駁,屋頂上晾曬的衣物沐浴著陽光,微風吹拂下來,隨著空氣的流動緩緩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