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體潛意識?什麼玩意兒?”肖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是心理學家榮格提出的概念,又叫集體無意識。”鬱神父想了想:“該怎麼和你解釋呢?”
“要不,長話短說?”肖堯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提議道。
“我也不是心理學專業的,簡單來說,”鬱神父解釋道:“你們姚老師的心靈之所以會形成殿堂,是因為慾望扭曲得太嚴重。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殿堂,你前天誤入的那個地方,如果我沒猜錯,就是所謂的,‘眾人的殿堂’。”
“眾人的殿堂?”肖堯重複了一次。
“你可以看一本書,叫作《烏合之眾》。”
“《烏合之眾》?”
“人在群體之中,很容易被人流所裹挾,也就是所謂的‘民意’。”鬱神父道:“在這種集體性的狂熱中,一個原本善良溫和的人,也可能不知不覺中變得嗜血殘暴,卻毫無自知,只以為自己代表正義。”
“我不敢說我聽懂了,”肖堯道:“但是又覺得好像懂了。”
“往遠處說,比如歐羅巴歷史上的獵巫運動,”鬱神父道:“往近處說,現在網際網路上出現的諸如網路暴力,或者是校園環境裡出現的群體性霸凌……都是群體潛意識的體現。”
聽到“校園霸凌”,肖堯皺了皺眉頭。
忽然,教堂對面的學校大喇叭開始播放起了《運動員進行曲》。
“你該走了。”鬱神父聽到這音樂聲,提醒道。
“靠,完了!”肖堯二話沒說就往教堂外面衝。
……
最後,還是在校門口被學生會幹部給記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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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怎麼樣,後來睡了沒?”國旗下講話的時候,帶魚賊兮兮地壓低聲音問道。
“睡了睡了。”肖堯睡眼惺忪道。
“真的假的?”帶魚提高了一點音量。
“小點聲,我是說睡覺,不是睡覺。”
“切,我就知道你弄不成,”帶魚鄙視道:“禽獸不如。”
“心急吃不了肉包子,一起睡過覺就算是感情昇華了,我已經很滿意了。”肖堯想了想,輕輕捏了帶魚一把:“可別跟外面說去啊。”
雖然昨天晚上已經千叮嚀萬囑咐,但肖堯還是不放心。
此時,張嘉龍沉默地向二人投來一瞥。
“放一百個心。”帶魚壓低聲音,拍了拍胸脯:“哥是內種人嗎?”
那可難說得很,肖堯想。昨天晚上和這傢伙討招,可能未必是個明智的選擇。
“下面的同學不要交頭接耳!”校長說。
肖堯相信,自己已經墜入了愛河。
至少,他比較成功地說服自己墜入了愛河。
往者不可追尋,不如全心珍惜現在所擁有的,面向未來,這就是肖堯的處事哲學。
怎麼說沈婕與自己也,姑且,算是,人生第一次的雙向奔赴,這是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全新版本。
肖堯儘量讓自己不要去看鬱璐穎——她為什麼剪頭髮了?原本她是班上頭髮最長的女生,再過兩年想必可以長到腰上,今天卻短了一大截,把頭髮扎進來,盤成一個高馬尾。
精神倒是挺精神的……可是……
肖堯喜歡她的長髮。
白衣服小人踱著方步沉吟道:“女生突然換髮型,通常意味著她對一些事情上態度的轉變。”
“女人突然把長頭髮剪了,不是換錢就是換命,你自己壓一邊吧。”紅衣服的小人用叉子挑起肖堯一縷頭髮,像麵條一樣捲起來,然後用力一拉……
哎呀!
肖堯強壓下心頭的失落感。